陳就詳詳細細,把魏延怎麼和鄧稷打賭,曹朋又怎麼贏了賭局,告訴了黃射。
黃射一開始,還顯得很生氣。
但聽著聽著……他臉上竟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個曹朋,怪不得月英要和他混在一起,果然是有些手段,竟然兵不刃血的就讓魏延認輸。
恩,還真是個人才!
只不過,就算你再出色,我也不會容你壞了我江夏黃氏的聲望……
他突然問道:“你是說,只有鄧稷三人衝陣?那些和他一起過來的賊囚,為何沒有隨同衝陣呢?”
“這個說來也怪,按道理說他們都是從棘陽出來,本該一條心才是。
可不知為什麼,從頭到尾這些賊囚都沒有動手。據末將派去的人回報,那些傢伙似乎在一旁,還有些幸災樂禍。少將軍,你說會不會是這夥賊囚,和鄧稷有矛盾,所以才置之不理?”
黃射並沒有急於回答,眼珠子滴溜溜直轉。
片刻後,他笑嘻嘻的說:“寯石,你立刻派人去棘陽縣,找蒯正把這三十七人的卷宗調來。”
第038章 農夫與蛇
義陽兵,在荊襄絕對算得上是一支精兵。
如果追究其源頭,差不多能追溯到黃巾起義時期。面對黃巾亂賊,面對形同於強盜的官軍,義陽人自發組建出一支義勇,和黃巾,和官軍多次血戰,從此勇武之名,便在荊襄傳開。
據說,魏延的父親,就死於黃巾之亂。
劉表入主荊襄,也不是一帆風順。特別是剛到荊州的時候,劉表幾乎是單人獨騎,身邊無一兵一卒。而當時,荊州匪患猖獗,士族林立,豪強割據各地,猶如一盤散沙般混亂不堪。
劉表的到來,必然會引發許多豪強、士族的不滿。
加之肆虐於各地的盜匪,迫使劉表需儘快組建起一支自己的人馬。於是在一番私下裡的交易之後,劉表獲得了江夏黃氏、襄陽蔡諷以及襄陽蒯氏三大家族的支援。而後,他以州牧之名,漢室宗親之尊,在荊襄招兵買馬。義陽武卒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組建,成為一支精兵。
最初,義陽武卒有一曲之眾,共五百六十餘人。
魏延當時才十五歲,不過是個小卒而已。隨後義陽武卒跟隨劉表,轉戰荊襄各地。先後平定了南陽、南郡以及長沙等地的匪患,鎮壓了南陽羊,長沙陳等幾大荊州士族,可謂戰功顯赫。但由於義陽武卒是一群泥腿子出身,而劉表治荊襄,更多是依靠幾大世族的支援,以至於義陽武卒南征北戰,建立無數軍功,卻沒有獲得太多好處。只是那些領兵的將領,一個個獲得升遷。魏延呢,也從一個小卒,逐漸爬升,甚至曾有一段時間,做到了屯將位子。
“那為何又變成了都伯?”
王買很好奇的詢問。
鄧稷有些醉意,靠著簡陋的榻上,輕輕嘆了口氣。
“文長的臭脾氣,你們也都看到了。
你們說,似他這樣的人,如何能討得上官的歡心?所以呢,義陽武卒是有功得不到,臨戰一定衝在最前面……好像是一年前,義陽武卒當時的曲長是文長的叔父,奉命隨劉荊州甥兒張允在武陵山平剿五溪蠻之亂,不想遭遇五溪蠻伏擊,義陽武卒幾乎是全軍覆沒,文長的叔父,當場戰死,三百餘眾,僅剩下這四十三人。文長也因此,而受到懲罰,被貶為都伯。
從那以後,義陽武卒迴歸義陽駐守,就沒人再去理睬……”
王買奇道:“怎麼會這樣?既然是遭遇伏擊,那應該是主將的責任,與魏屯將又有什麼關係?”
“打輸了,總要有人當替罪羊。
當時張允上報的是,義陽武卒擅自出擊,以至於全軍遭遇埋伏。也幸虧文長的叔父戰死,否則不知道會被治怎樣的罪名。義陽武卒這些年東征西討,總算也有些人脈。那些人站出來求情,文長才算保住性命。只不過想要升遷,不太可能了……而且張允也不太喜歡他們。”
王買一臉的陰鬱,好半天才說:“如此主公,保來何用?”
“虎頭哥,慎言!”
一直半眯著眼睛假寐,養精蓄銳的曹朋嚇了一跳,連忙睜開眼睛,低聲喝道。
這是什麼地方?
九女城大營……哪怕是在義陽武卒的營寨,也難保隔牆有耳。王買剛才的那一句話,大逆不道,是砍頭的死罪。
鄧稷也激靈靈打了個寒蟬,醉意一下子消失。
他不由得苦笑,好端端和王買說這些做什麼?這傢伙心直口快,可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