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
心裡隱隱有不祥之兆,可有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
依稀,可以看到曲遇聚渡口火光閃動,想必那些酸棗百姓,還沒有成功撤離……
追,還是不追?
張郃猶豫不決。
“雨生,怎麼辦?”
他突然轉頭,向身後的青年問道。
這青年姓田,冀州鉅鹿人,單名一個方。說起這田方,就不得不提及另一個人人,那就是袁紹麾下的謀士田豐。田豐,就是田方的族叔。如今,田豐被關在鄴城大牢,而田方則跟隨張郃,成為張郃身邊的行軍司馬。他表字言之,不過張郃私下裡更多是稱呼他的小名:雨生。
田方輕聲道:“若中郎收兵,主公恐怕不會答應。”
張郃去年時,因攻易京消滅公孫瓚,而被封為寧國中郎將。
他嘆了一口氣,苦澀而笑。
沒錯,如果他不遵命令,只怕袁紹會找他麻煩。
“雨生你率一部分人,留在村外,我率人進擊。若村中有埋伏,你可以隨後出擊,咱們內外夾擊,可大獲全勝。”
“我正欲如此。”
張郃想了想,一催馬,率領騎軍衝向塔村。
而田方眸光閃爍,看著張郃所部的背影,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俊乂,休怪我無情……實袁本初徒有虛名,麾下傾軋太甚。此次他出兵,必敗無疑……我只不過為族人而慮。”
想到這裡,他沉聲道:“傳令下去,後撤十里。”
“田司馬,何故後撤?”
“一群烏合之眾,必非中郎對手。此地乃渡口,萬一曹軍反應過來出兵援救,中郎必陷入危險。”
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五百大戟士並沒有表示反對,便隨著田方開始後撤。
與此同時,張郃所部已衝進了塔村!
一進村口,張郃頓時覺察到一絲不妙……原來,這村中只有一條路,直通曲遇聚渡口。要想要前往路口,就必須穿行塔村。可這唯一的村中小徑上,卻橫七豎八的堆放著土石雜物。
張郃不得不放慢速度,想要從小徑穿過去。
可命令剛發出,就聽一聲戰馬哀鳴。一匹戰馬在行進中,突然陷入一個小坑。別看這坑不深,可是卻給那戰馬致命傷害。前腿脛骨頓時折斷,倒在地上嘶鳴不止……而馬上的騎士,更被摔得頭昏腦脹。
張郃道:“點起火把,看清楚道路。”
大戟士連忙紛紛點燃火把,將道路照的通透。
地上的坑洞著實不少,還要繞過一些障礙物,騎軍根本無法加速行進。
張郃眉頭緊蹙,看著眼前的小徑,不由得連連苦笑。就在他準備提醒軍卒多加小心的時候,忽聽一陣急促的梆子響。梆梆梆……從兩邊的房屋頂上,突然出現二三百名弓箭手。
箭如雨下,朝著小徑上的大戟士射來。
袁軍手裡都拿著火把,儼然就是一個個活動的靶子。
眨眼間,百餘名大戟士便倒在血泊之中。
“攻下民居。”
張郃連忙大聲呼喊,從隊伍中立刻分出數百人,朝著兩邊民房衝去。
可不等他們靠近民居,第二波箭雨已經飛來。數十名大戟士中箭倒地,其餘人衝上去,踹開民舍院門,緊跟著就是一連串的慘叫聲。原來,那院子裡都挖開了一條條溝渠,立面倒立著一根根尖銳的木刺。人掉進坑中,頓時便被木樁刺穿。若當場死去還好,那沒死的,在坑中淒厲慘叫,令人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第三波箭雨又至。
這三撥箭雨過後,張郃便折損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全部下馬,繞牆而入。”
張郃知道,他如果想要前往曲遇聚,就必須要透過這條村中小徑。可現在看來,曹軍已經有了準備。村中的障礙物,使得騎軍速度上的優勢蕩然無存,更變成了致命的威脅。如果不消滅村中這些曹軍,或者說將這些曹軍擊潰,勢必會給大戟士帶來慘重傷亡。事實上,傷亡已經慘重,他必須要做出改變。不過,不能騎戰倒也無所謂,因為大戟士素來是上馬可以騎戰,下馬能夠步戰的軍中銳士。只要能繞過那些陷阱,曹軍這些弓箭手,就難以產生作用。
數百名大戟士下馬,朝著小徑兩側撲去。
眼看著他們就要繞過院牆,忽聽一陣梆子響,從院牆後衝出一隊隊曹兵。
為首一個彪形大漢,手持圓盤大斧,猶如一尊煞神般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