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見寒暄之後,曹朋挽著耿林的手臂,笑道:“今日兄長前來,某心中甚樂。有道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兄長與某近在咫尺,卻未得一敘。今日既然來了,定要與兄長促膝長談。唯有此,方能恕曹某之前怠慢之過。
來來來,酒宴已備好,請兄長與我同行。”
古人常有‘把臂而行’之舉,以此來表示與對方的親近和看重。
耿林是受寵若驚,亦步亦趨的跟隨在曹朋身邊,連聲道‘不敢’。
走進轅門,赫然有一種與在轅門外全然不同的感受。但見這大營之中,軍容整肅。一頂頂,一座座軍帳相連,卻井然有序,絲毫沒有雜亂感受。此時,正值晚飯,但見軍中炊煙裊裊。軍卒們紛紛從校場而來,列隊整齊,格外的威武。
那步履間,透著濃濃的殺氣。
雖距離尚遠,可耿林卻感受頗深……
心裡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剛打完仗嗎?
按道理說,曹朋大獲全勝,理應歡慶才是。可看這樣子,依舊保持著操練,顯然是在做準備。
準備什麼?
毫無疑問,是防備紅澤人偷襲。
看起來,這位曹將軍已經做好了和紅澤人開戰的準備。
幸好老爹沒有衝動,如若不然,恐怕這漢軍鐵騎,已馬踏耿氏部落的營地之中。
曹朋一臉微笑,眼角的餘光,卻偷偷打量耿林。
卻見耿林面色變幻,顯然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震撼……
小子,周公瑾能設群英會,使蔣幹盜書;今日我也可以擺鴻門宴,令你紅澤十八部老老實實!
想到這裡,曹朋嘴角勾勒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大笑著問道:“兄長,我這軍營,尚威武否?”
耿林身子微微一顫,連忙道:“漢軍威武!”
“哈哈,此不過普通而已。
若兄長見我族叔精銳虎豹騎,那才是真正的漢軍鐵騎,隨百萬之眾,亦難匹敵。”
“虎豹騎?”
“是啊,今朝堂穩定,天下局勢也漸趨明朗。
河北袁氏不過苟延殘喘,司空橫掃河北,只在早晚間。待朝廷統一河北,定揮兵直下,直取江東。到時候,兄長且看朝廷百萬雄師橫渡大江,氣魄必是驚人。”
耿林終究是個書生!
讀的書雖然不少,可畢竟是在這河西荒涼之地,見識不多。
虎豹騎,百萬雄師……
曹朋看似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訊息,令耿林心驚膽戰。
朝廷畢竟是朝廷,豈能是一個小小的紅澤可以相提並論?你聽人家曹將軍也說了,朝廷現在是沒功夫理睬河西。等人家把手頭的事情解決了,絕不會坐視河西孤懸境外。竇蘭也好,馬騰也罷,或者還有那位羌王唐蹄,就算他們能趕走曹朋,難道能擋得住朝廷百萬大軍的衝鋒?若真是得罪了朝廷,紅澤從此危矣!
耿林,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穿過前營,便是曹朋的中軍大營。
營盤並不算太大,可是守衛卻極其森嚴。
看駐紮在營中的軍卒,與之前所見到的漢軍,明顯不太一樣。
一個個身穿黑眊披衣,跨刀負弓而立。當耿林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可以感受到一絲淡淡殺意。精良的裝備,嚴酷的訓練,已經剛經歷過一場戰陣磨練的黑眊牙兵,讓耿林還有他的那些扈從,都不由得在心裡升起一絲畏懼的情緒……
“此,何方銳士?”
曹朋一笑,“此乃某之親隨牙兵,名為黑眊。
之前兄長所見鐵騎,亦乃朋之近衛,號飛眊百騎。這些人隨我多年,征戰無數。曾參與過延津大戰,在袁紹百萬軍中立下赫赫戰功。今,隨我一同來到河西。”
“竟有如此雄壯銳士!”
耿林不禁暗自點頭。
……
一行人走進中軍大帳,就見大帳中,有數人侯立。
為首一個青年,看年紀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模樣,長的是敦厚而結實,黑黝黝的一張臉,透出沉穩氣度。
“此我行軍司馬,名叫郝昭。
對了,說起來他也是北疆人,原本幷州人氏,與河西相距不遠。”
郝昭拱手行禮,並未說話。
耿林也敢怠慢,連忙向郝昭還禮。
不管怎麼說,人家是曹朋點的行軍司馬,正經的朝廷命官。耿林雖說頂著一個耿氏長子的身份,但在郝昭面前,還真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