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
鄧艾好似沒看到鄧芝神色,竟先於鄧芝跳下馬車,對隨從吩咐一聲後,昂然走到人群前。
這些人顯是得到回報,一箇中年人冷笑著對鄧艾斥道:“鄧公苗要我等守禮,現在竟派了一個娃娃來,哈哈,此等目無尊長的人,也配做我鄧家子孫?等下我定要稟報族長,竟鄧公苗自族譜除名……”
鄧艾怡然不懼,不等那人說完,當即倨傲的回道:“我姓鄧,單名艾,家父官拜東郡太守,外祖乃朝廷奉車侯,官拜涼州刺史,我舅舅而今是朝廷所拜南陽太守,你是何人,敢叫我娃娃?”
那中年人名叫鄧辭,與鄧稷是同輩,這時被鄧艾如此赤裸裸的拼爹氣得幾乎背過氣去,偏偏鄧家最近幾十年沒出過什麼出色的人才,官作的最大的,恰好就是這個鄧稷,順著鄧艾的思路下去,還真是能氣死鄧家上下所有人。
“好,很好,”鄧辭深吸幾口氣,“族長在宗祠等你們兩個出色的‘子孫’,請吧。”說罷,他帶著其他兩人轉身而去,只留下一群鄧村下人在門外面面相覷。
鄧芝已經被鄧艾這種出乎印象之外的表現刺激的木然了,乾脆不現身出來,在馬車上任由鄧艾帶著大隊隨從施施然走進鄧村,那些本來想上來阻攔的鄧村家丁,看著鄧芝這些冷氣外溢的隨從,無一人敢上來阻攔。
鄧氏宗祠在山莊的最深處,當然,那些隨從被攔在山莊之外,鄧芝帶著鄧艾,錯,應該說是鄧艾帶著鄧芝,在無數嫉恨交加的目光中走進來。
在宗祠之上站著百多人,鄧家的族長鄧威坐在正中,臉色不善的看著這兩個突然冒起的“優秀”子孫。
就在鄧芝來前,鄧家來了一位來自宛城的客人。他來拜訪的是與鄧威同輩的鄧俊和鄧暉,給兩人送上好大一份厚禮,請兩人出頭在鄧家之內幫助遊說。
南陽十大世族,至今保持著矜持,好像局外人似的冷眼看兩位南陽太守的表現。十大世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只要有一家肯站出來支援一方,很可能會形成骨牌效應,南陽世族擰成一股繩,將另外一方從南陽擠出去。
劉備的使者已經在鄧家上下活動了好一陣,鄧威雖然並未表態,但鄧家上下很是有些人意動。今天看到曹朋的使者,很是不客氣的鄧艾、鄧芝兩人,哪會有什麼好臉色。
到了宗祠之內,鄧艾卻沒了剛才的倨傲,依著宗族子弟的禮儀,對鄧威恭恭敬敬行禮。不等他說話,一名鄧家子弟陰陽怪氣的開口:“呦,這就是鄧家本代的出色子孫,你們終於想到回家來祭祀祖先了?”
鄧艾站在一邊閉口不言,鄧芝心中搖頭苦笑,上前對鄧威行禮後,索性學著鄧艾剛才的樣子,直接對鄧威提出兩個條件,將鄧芝一脈的名字列入鄧家嫡支,為鄧艾列名嫡支族譜。
此話一出,鄧家子弟立時譁然。能站在這裡的都是鄧家嫡支子弟,鄧艾的父親尚無資格站在這裡,若是將鄧艾列入嫡支,勢必要將鄧稷也列入,這無疑是向整個荊州表明鄧家的態度。
與劉備使者的謙卑和厚禮相比,鄧芝如此直接和無禮,當即激怒了鄧俊和鄧暉,鄧暉站在那裡破口大罵:“鄧芝,你不過是區區遠支子弟,也敢對族長指手畫腳,不要以為你成了棘陽令,鄧家就對你要恭恭敬敬?鄧家的家法一樣可以處置你,朝廷,哼哼……”
也難怪鄧暉如此囂張,三國南北朝時代最重家族,尤其是有背景的家族,家法高於朝廷律法,宗族使用私刑,連朝廷也無可奈何。
鄧俊倒是沒如此失態,站在那裡悠悠然開口:“鄧家百年傳承,豈能因兩個無禮子孫而敗壞家名,不如將兩人自族譜除名,以警戒其他後輩子弟。”
鄧威他是個平庸的人,若非年紀夠老輩分夠大,絕不會坐上鄧家族長的位置。今天的事有些為難,他沒少收劉備送來的好處,對曹朋毫無表現的態度非常不滿,但他也明白,今天劉備如此尊敬他,正是因為南陽現今的局勢,只有南陽繼續分裂,南陽的世家們才會撈到更多更大的好處。
可是,今天鄧芝的表現,將鄧威逼到了牆角,無論如何都必須表態了。
雖然曹朋是如今的南陽太守,雖然曹操如今勢大,可鄧家好歹是百年世家,從光武皇帝傳下來的家名和關係網又豈是讓人可以小覷的,區區一個棘陽令,處置便處置了,至於東郡太守的公子麼,就逐出鄧村,不要與那個小曹賊完全撕破臉。等到處置了鄧芝,立即派人去宛城聯絡劉備,相信他一定會非常願意派兵來保護鄧村的。
心中計算完,鄧威乾咳一聲,吩咐下去:“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