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明,怎不記得?
“我一直在奇怪,曹朋為何認識我?”
“啊?”
“那次在許都,一個偶然機會里,我見過曹朋一次。當時他剛從下邳回來,而且還是待罪之身……呵呵,不過你知道,那傢伙惹禍的本事,可真是不小。
他當時私下裡放走了呂布的家眷,只為當初呂布幫他,贈給他兩百兵卒。這個人,我很佩服。不過在那之前,我從未見過他,而他也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名聲。主公介紹我時,他竟然脫口而出我的表字。我一介小卒,他怎麼會認得我呢?”
對於龐德被冷落被髮配的緣由,龐明並不清楚。
哪怕在過去四年裡,他不止一次的詢問,可龐德從未正面答覆。
現在,龐明懂了!
龐德之所以被冷落,恐怕就是因為那次事情。試想,一個從未謀面的人,怎可能知道對方的表字呢?龐德當時也只是在馬騰軍中有點名望,‘西涼馬龐’之名,也是後來叫響。換做任何人,都會認為,曹朋和龐德一定是認識的……
龐德默默無聞!
可那時候曹朋,卻已嶄露頭角。
曲陽一戰,令他聲名鵲起,而曹操對他的寵愛,在當時也被許多人所稱道。
問題,就在於此。
那時候馬騰簽了衣帶詔,是曹操的敵人。
而曹朋是曹操的心腹,龐德卻被馬騰看重。馬騰因此而產生猜忌,龐德又無法解釋清楚,自然會被冷落,流放。龐明疑惑的問道:“將軍,果不識曹友學乎?”
“呵呵,你看,連你都懷疑!”
“我不是……”
龐德笑著搖頭,我還真不認識他,當時只知道他是許都小八義之一,曾與呂布陳宮,鏖戰曲陽。幫著他的內兄,治理海西,在淮南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名氣。
那像是現在,人人皆知……
主公問我,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於我而言,雖被流放四年,但收穫頗豐。這一次,將與那曹友學對決疆場,正是我洗刷冤情的時候,我定要與他分出高下……對了,傳說呂布曾將畢生所學傳他,不知道這謠言,是不是真的。”
“將軍問我,可是為難我了!”
龐明道:“反正河西傳的是神乎其神,不過我總覺得,太過虛假,未必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正要與他一戰。”
兄弟二人在河岸上說著話,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河面上,浮橋已經搭建完畢。有軍卒過來稟報,說是大軍已準備妥當,可以過河。
龐德點點頭,和龐明跨上戰馬,橫刀而立。
一輪明月,懸於夜幕。
那河面上波光粼粼,異常美麗。
遠處,牧草隨風盪漾,彷彿波浪起伏。如此美景,若是個詩人,說不得會詩興大發。
突然,河面上傳來一陣喧譁。
龐德問道:“發生何事?”
“車仗從浮橋落水。”
“哦?”
龐德一怔,催馬上前。
浮橋不寬,而且也不穩固。車仗行駛其上,很容易翻到,這本算不得什麼事情。
“河水,怎地這麼淺?”
當龐德看到那輛掉進河水的車仗,仍露出一個車把的時候,不由得一怔。這盧水灣,是兩條河水交匯之地,河水應該很深。而西北解凍的時間,也比中原晚,暮春時節,河水剛剛解凍,水流正應該是湍急的時候,為什麼會如此的平緩呢?
十座浮橋,搭在水面上,大軍正陸陸續續的通行。
龐德突然間打了個寒蟬,一雙虎目圓睜,厲聲吼道:“停止前進,停止前進,都回來……”
話音未落,只聽北面傳來一聲轟鳴巨響。
轟……轟……
連續兩聲巨響過後,從北面隱隱約約,傳來隆隆巨聲。好像有萬馬奔騰,又恰似地動山搖。龐德二話不說,撥馬就走,“安平,快走,我們中計了,中計了!”
盧水上游,巨浪排空。
兩條奔騰的巨龍,咆哮著從上游衝下來。
河水中,夾帶著一根根巨木,還有尚未消融的堅冰。許多西涼兵站在浮橋上,舉目看去,頓時被這一幕驚人的場面所嚇住了。很多人,甚至忘記了要逃走……
可即便逃走,能逃往何處?
洪水直衝而下,位於最北面的一座浮橋,被數十根三人合抱的巨木,轟得一下子摧毀。浮橋上的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