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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住在距離驛館不遠的一所房舍裡。
一進門,曹朋就看到曹真正坐在廳堂上,大快朵頤。
“哥哥,何故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曹朋笑呵呵的走進屋中,在桌旁便坐下。
曹真也不說話,給曹朋滿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他抹了一下頜下短鬚上的酒漬,長長出了口氣,對曹朋道:“那高順活脫脫是個木頭,我陪他兩天,卻快要憋悶死我了。問他話,十句裡面能回答一句;請他吃酒,卻又是個滴酒不沾的傢伙。
好生無趣,好生無趣……”
曹朋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大致上可以猜出,曹真那狼狽的模樣。
“哥哥,你這話說的可就差了,我倒是覺得,高將軍為人挺友善。”
“那是對你!”
曹真吐槽不止,苦笑道:“你信不信,從我接到他到方才在城外,整整兩天,我是第一次見他露出笑容。平常和他在一起,總是板著臉,好像誰欠他錢似地。也就是對你,他今天笑了。若非親眼看見,我甚至以為這傢伙根本就不會笑。請他看歌舞,他不看;請他吃酒,他不吃。留宿時,就躲在住所中,不是看書,就是早早的歇息……呼,真真個無趣到極點。”
“可這個人,當年曾令叔父,吃了不少的虧。”
曹朋抿了一口酒,“高將軍就這脾氣,當初在呂布麾下時,以他的才華和幹練,絲毫不遜色於文遠。特別是臨陣之機,更號稱從無敗績。這一點,連張文遠都佩服無比,常與我稱讚。
他沒什麼喜好,最大的樂趣,就是演練兵馬。
也許正因為這樣,他不懂與人交際,更不知溜鬚拍馬。所以,當時呂布對他,即看重,又排斥,地位非常尷尬。若不是到了海外,恐怕他也不得好下場。只可惜,他那一身兵法謀略。”
“阿福,這高順,真有那麼厲害?”
“你若是不信,等回到許都之後,去問問別人就知道。
那傢伙是個天生的軍人……如果沒有仗打,我估計他也活不下去。留在中原,早晚丟了性命。”
曹真聞聽,頓時無語。
的確,海外和中原的情況,有很大的不同。
海外蠻荒,戰亂不止。
而中原,戰爭總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陰謀。
高順是個直人,恐怕是很難在那種傾軋之中存活下來。如果換到西漢初,想來他的下場,未必能比彭越英布之流更好。
曹真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談論下去。
兩人在屋中一邊喝著酒,一邊閒聊著,不知不覺,亥時已至。
“哥哥,早點歇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曹真答應一聲,將杯中酒喝乾淨,與曹朋告辭離去。他住在城外軍營當中……雖說城裡已經給他準備的住處,曹朋這裡,也能為他騰出房間。可曹真也習慣了,更願意在軍營裡休息。
用他自己的話說:“若是聽不到那刁斗聲響,我可能會睡不著。”
這,也是個已經習慣了軍營生活的主兒!
曹朋送走曹真,找人清理了屋中杯盤狼藉。
他返回臥房,剛準備換了衣裳,上床休息。就聽門外有人輕輕叩擊房門,“公子,公子?”
曹朋拉開門來,探出半個身子。
卻見門外長廊下,一名驛卒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禮,“公子,呂氏漢國高使節,請公子前往一敘。”
高順找我?
曹朋一愣,旋即點頭道:“你等著。”
他和上門,對著一人高的銅鏡,整理了一下衣冠。
心裡面卻有些疑惑:都這麼晚了,高順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難道說,他還有其他的事情,希望透過我,與司空託付?可即便如此,也大可以明日再說嘛。
想了半晌,他也沒有想出頭緒。
門外,驛卒還在等候,曹朋拉開門,邁步走下門廊。
“前面帶路。”
“喏!”
驛卒答應一聲,便領著曹朋,步出了住所。
準確的說,曹朋的住處屬於驛館的一部分。只是驛館人手不夠,所以基本上留在使團那邊負責。
出門一拐,沿著幽靜小路,很快就來到了呂氏漢國使團的駐地。
這是一個大跨院,分內外兩進。
外面是使團的雜役親隨,而高順則住在後宅。曹朋在那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