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使其守禦邊塞,亦有磨練之意。
若有十年光陰,子文可成大才……然則荊南一戰,孤這身體卻是……
子建聰慧,才情卓絕。
其文章華美,詞藻璀璨,假以時日,比為士林大豪……可若想為雄主,卻先文弱輕浮。其心不堅,易為人左右,孤甚喜之,卻難託付大事。
倉舒聰慧,性情堅毅。
孤曾屬意於倉舒,哪知後來發現,此子涼薄,若成大事,諸子當絕!”
曹操說到這裡,凝視曹朋。
而曹朋則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曹操,半晌說不出話來。
曹操,這哪裡是推心置腹,分明有託孤之意。這也讓曹朋有些忐忑,不知道曹操究竟是什麼心思。
半晌,曹操突然問道:“阿福,你敢對天起誓,令曹氏崛起?”
“啊?”
“我要你一生一世,忠於曹氏,不可有謀逆之心,你能做到嗎?”
曹朋忙站起身來,匍匐曹操身前。
“大王,何出此言?”
“你生性堅韌,遇事冷靜,有大將之風。
雖有時候不夠冷靜,甚至是莽撞,可孤卻甚為歡喜。當初你私縱呂氏家眷,孤心中不快。然孤後來一想,呂布與你滴水之恩,你敢冒死而救,說明你心中極重情義。後來你在涼州殺了韋端,孤且怒亦喜……
阿福,你是個有情義的男兒!
有時候,孤就在想,為何你不是我親子?
若是,哪怕將孤這全部基業都交給你,孤縱九泉之下,亦能瞑目啊。”
“叔父!”
曹朋聽罷,不由得涕淚橫流。
曹操這番話說得極為動情,讓曹朋心裡,更加酸楚。
“阿福,你起來。”
“喏!”
曹朋站起身,復又遵照曹操之意,在旁坐下。
“能答應孤嗎?”
曹操拉著曹朋的手,輕聲道:“孤這一世,寧我負人,毋人負我……雖有仲德奉孝文若大才,然孤而今,可以託付者,為阿福一人。你能答應孤嗎?”
曹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叔父放心,但阿福一息尚存,絕不負叔父重託。曹氏當興,漢室必亡,此天道迴圈之正理……阿福會護佑我曹氏大興,一生一世,忠於曹氏。今日立誓,他日有違,當斷子絕孫,永世不復為人。”
這誓言,惡毒的很!
曹操的眼中,透出一抹溫情。
他輕輕拍了拍曹朋的肩膀,“有阿福此言,孤便放心了!”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亭邊。
“西北動盪,事發突然。
馬兒勇猛,非子廉可敵。而氐、羌之亂,必與馬兒有莫大關係。雋石治理涼州,可蕭規曹隨,但若應對亂局,卻還是有所不足。孤本欲使元讓出兵援助,然元讓秭歸戰敗以來,銳氣盡失,恐難以擔當重任。
公明可使關中平靜,卻難定西北。
文若建議,由你都督西北,然仲德不準。此前奉孝不斷從西北抽調人手,其用意孤並非不清楚,看似削弱你的力量,實則也是為你著想。
你在朝中,人脈甚好。
孤本猶豫是否讓你前往西北,可今日你風塵僕僕而來,令孤下定決心。
阿福,孤將任你為前將軍,武鄉侯,司隸校尉之職,使持節都督西北軍事,兩千石以下官員,若有犯忌,可先斬後奏。一年,孤要西北平靖。”
曹朋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呆愣愣看著曹操。
老曹,你好魄力!
我年方二十七,你就讓我做鄉侯,前將軍,司隸校尉嗎?
這個職務,也等同於是讓曹朋的權力最大化。那個使持節都督西北軍,也是這一系列官職中,最為可怕的一個職務。兩千石以下官員,他都可以先斬後奏。也就是說,太守以下,曹朋皆可斬殺,這權力著實驚人。
一年,平定西北?
曹朋搔搔頭,拱手道:“臣願立軍令狀!”
“甚好!”
曹操深吸一口氣,接著道:“馬兒坐擁武都,實乃心腹之患。馬兒不除,孤恐難寐。阿福往西北之後,當設法將其誅殺……武都一旦得手,你可自行決斷,是否進軍漢中……孤累了,不想再等太久,你可明白?”
曹朋如何能不明白!
曹操的目光,恐怕已經盯住了西川。
“臣,明白。”
曹操笑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