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顆顆人頭落地的剎那,他們有一種感覺。
就好像明晃晃的大刀,正朝著他們砍來……
算了,別罵了!
那是個心如鐵石般堅硬的主兒。
只記得他寫過陋室銘,卻忘記了,他曾征戰四方。
曹閻王!
所有人看著那高臺上,面沉似水,神色平靜的曹朋,腦海中浮現出了三個字。
這傢伙,絕對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羅王……
……
正午時分,大雨止息。
一輪驕陽噴薄而出,照應著大地。
當最後31個人行刑結束的時候,曹朋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樣。其實,在整個行刑的過程中,他所揹負的壓力,又豈是那些外人能知曉?
外表,仍做出堅強之色。
但內心裡,卻是不停的掙扎。
有好幾次,他甚至想要站起來,大聲呼喊:停下來,停下來吧……
可是,他最終還是止住了這種衝動。當善名離他而去,他必須要給家人,還有他的孩子們,多一層保護。而一個兇殘之名,無疑是最佳的護衛。
那些要對付他,把腦筋動到他家人頭上的傢伙,要先想一想,今日這白蘆灣的景象。
曹朋一怒,屍殍遍野!
這就是曹朋,所需要的結果。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
當太陽昇起,溫度漸漸升高,那血腥氣混合著各種氣味,令人不由得作嘔。
曹朋站起來,用手扶住了桌案。
腳下,有些發飄……
“公子,回去休息吧。”
沙摩柯連忙上前,低聲勸說。
曹朋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但他拒絕沙摩柯的攙扶,而是一步步走下高臺。
“阿福,別往心裡去。
當年黃巾之亂的時候,死的人比這更多。”
黃忠見曹朋的模樣,也走上前來。
“忠伯,我沒事。”
腳下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染紅。
一腳踩在地上,連靴子都被沾染了血跡。曹朋負手,環視四周……片刻後,他輕聲道:“忠伯,煩勞你和孝直,把這裡收拾一下,將這些人,都埋了吧。”
“喏!”
黃忠拱手應命。
“那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派人告之。”
黃忠法正,鄧芝蔣琬,還有張松龐德,紛紛應命。
沙摩柯牽著獅虎獸上來,曹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獅虎獸那暴躁不安的脾氣。
很顯然,這空氣中的血腥味,讓獅虎獸也有些不適應。
他翻身上馬,朝著黃忠等人點點頭,率沙摩柯,在飛駝兵的簇擁下,緩緩向許都行去。
回程的路上,一路順暢。
城門口本聚集了許多人,可是看到曹朋一行人走來,立刻作鳥獸散,把道路讓出。
“沙沙,從今天開始,你我將成為這許都城裡,最可怕的人。”
沙摩柯憨憨一笑,“公子,被人怕沒關係,總好過被人算計,你說是不是。”
“哈,沙沙你這句話說的在理。”
沒錯,沒人怕,總好過被人算計……
半日光景,曹朋其實並沒怎麼動。兩千多人,甚至沒有一個是他親自動手。
可是,他仍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疲憊。
那是一種精神上的疲憊,比之肉體上的辛勞,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事情,在前世而言,簡直不可想象。曹朋只想回家,好好睡一大覺。
侯府,府門大開。
老夫人命人在府門外,擺上了一個火盆。
“娘,你這是幹嘛?”
“快把鞋子脫了,衣服換了。”
幾名家僕,拿著乾淨的靴子和衣物上前。更有人拉起帷帳,把曹朋遮擋其中。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意思,可曹朋還是老老實實,把衣服更換。
他一邊更換,就聽老夫人在府門內說:“今天死了這麼多人,你身上必有怨氣。
一會兒換了衣物,邁過火盆,讓那些怨氣離你而去。
總不成,讓孩子受那怨氣之苦……”
這說法,究竟有沒有道理?
曹朋也不明白。
反正,依照著老夫人的說法,換好衣物,他跨過火盆,邁步走進侯府。
卻見黃月英等人,還有蔡琰都在府門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