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的臣子,在這個時候,必須要趕到漢帝身邊,即便是死,也要維護漢室尊嚴。
東不羹伏擊,說穿了就是撕破了漢室和曹氏之間,最後一層遮羞布……
那麼對於曹氏集團而言,斷然不可能忍氣吞聲。
若是曹操,說不得還能有迴旋餘地。可換做了曹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挾荊州大捷之餘威,曹朋必然會有雷霆手段。
可嘆,那伏完格局太小,始終成不得大事。若換做劉光,絕不會輕易動手。東不羹伏擊,如同給了曹氏一個動手的藉口,他們豈能輕易放過?
好在,妻兒遠走!
劉光倒是心無牽掛,懷著必死之心,走進了皇宮。
金鑾大殿,在夜色中如同一頭衰弱的巨獸,靜靜匍匐在皇城之中。遠遠看去,那金碧輝煌的氣象,早已不見蹤影,給人的感覺,只是苟延殘喘。
也許,這就是而今漢室江山的寫照吧!
昔日陳湯振臂高呼‘明犯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的強盛氣象,早已不見了蹤影。劉光駐足,遠遠的凝視金鑾大殿,良久輕嘆一聲,便準備前往後宮。
卻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
“子羽,酒方好,何不來小酌?”
劉光心裡咯噔一下,汗毛孔剎那間彷彿乍立起來,令他感到莫名恐懼。
話音方落,漆黑金鑾大殿前,玉階之下,燈火通明。
一個青年,跪坐蒲席之上,兩張長案並列,那青年就坐在一張長案之後。
在他身後,是一百身著黑衣的健卒。
一個魁梧雄壯的異族大漢,手持鐵蒺藜骨朵,立於青年身後。
健卒,為闇士;壯漢,便是沙摩柯。
曹朋舉金樽相邀,劉光向四下觀瞧,心知今夜想再見漢帝,已不太可能。
想想也是,曹朋既要動手,又焉能對皇城沒有防範。
只怕這偌大皇城裡,全都是他曹朋的人。劉光很清楚,只要他有異動,便會立刻身首異處。於是,劉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慌亂的心情,平靜下來。
他微微一笑,邁步向前。
徑自來到另一張長案後坐下……
那一百名闇士在兩邊,鴉雀無聲,猶如鬼魅一般。
一名健卒上前,為劉光滿上了一樽玉漿。酒溫熱,正好飲用。劉光也不客氣,舉杯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金樽,默默看著曹朋,也不說話。
“子羽當年贈獒之情,我至今難忘。
昔年小獒,如今已長大,更產下了數頭小獒……我妻與我孩兒,皆很喜歡。”
曹朋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劉光感到詫異。
當年,他贈給曹朋幾頭小獒,連他自己都要忘記了。
可現在,曹朋突然提起這件事,讓劉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曹朋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於是便閉上了嘴巴,也不回答。
“那時候,我曾想著,與子羽成為知己。
然造化弄人,你我卻終走到了這一步。冷飛連番刺殺,我知道,有子羽你的手筆。可我想說,我並不恨你。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報復。大家各為其主,各施手段……除了當初子羽勾結異族,令我頗為不快之外,這些年來,子羽所作所為,我也非常欣賞,甚至還有些贊同。”
“是嗎?”
劉光終於開口,冷笑一聲,帶著一絲諷刺意味。
曹朋嘆了口氣,“我說過,大家立場不同,所以有矛盾,有衝突都很正常。丞相征伐九州,子羽能顧全大局,未拖丞相後腿,我代丞相,敬子羽一杯。”
曹朋這番話,倒是出自真心。
劉光入朝以來,雖然時常會給曹操找些麻煩,但是在大問題上,始終能保持冷靜。事實上,劉光本人,也希望這亂世早點結束。所不同的就是,他是站在漢室的立場,而曹操……總體而言,劉光在曹操征伐北方時,不管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念,還算是配合,沒有太過於添亂。
這一點,劉光還算曉得輕重。
劉光冷笑一聲,“非我不願,實無力耳。”
不是我不想給曹操找麻煩,是我沒有這個能力!
曹朋卻笑了!
似乎不想再就這個問題談論下去,他話鋒一轉,突然變得冷漠起來,“子羽深夜入宮,欲覲見陛下?”
劉光凝視曹朋,“後將軍何必明知故問。”
“呵呵,子羽想見陛下,怕是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