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你所言!”
鄧稷沉吟許久,一咬牙,拿定了主意!
反正已沒有了退路,不是陳昇完蛋,就是自家倒黴……
……
日子,一天天過去。
眨眼間,鄧稷來到海西,已有五日。
這五天裡,海西的情況越來越緊張。陳昇在三日裡,連續兩次提價,使糧價整整高了一倍。
同時,他又命人從東海購糧,準備給鄧稷一個好看。
你就算是想購糧平抑糧價,我先把周圍的糧價都給炒起來,看你低不低頭。
不得不說,陳昇這一招的確是毒辣。海西百姓對鄧稷的怨念越來越重,而海西的商人們,則在一旁看笑話。在他們看來,鄧稷不過空有一個海西令的頭銜,又怎能鬥得過地頭蛇陳昇?
不過,在第六天,北集市的商人們,都收到了一封請柬。
發請柬的人,正是鄧稷,約北集市的商人在天黑時,至縣衙飲酒,鄧稷有事情要和他們商議。
陳昇也收到了一份請柬,但旋即就扔進了火盆裡。
“老子缺他那一杯酒嗎?”陳昇哈哈大笑。
“不過一豎子爾,也敢和我作對?放出訊息,就說誰敢去鄧稷那裡飲酒,誰就是與我作對。”
“若是鄧稷準備向你低頭……”
“那就讓他綁著他的妻弟,登門認罪。”
陳昇冷冷一笑,轉身便回到了屋內。
當晚,縣衙門頭,高懸彩燈。
可是門外是門可雀羅,冷冷清清的,不見一個人。
鄧稷站在堂上,看著冷冷清清的大堂,臉色陰鬱的,快要滴出水來。
“好手段,好手段!”
他咬牙切齒,沉聲罵道:“他陳昇,果然是好手段啊!”
“王成,王先生到!”
就在這時,只聽縣衙外傳來一聲高呼。
緊跟著,王成邁步走進縣衙,遠遠的便和鄧稷拱手打招呼:“鄧海西,王某來遲,恕罪,恕罪。”
“王先生能來,下官感激不盡,焉有罪過可言?”
王成走到了堂上,目光在大堂內一掃,眉頭頓時一蹙。
他看了一眼鄧稷,輕聲道:“怎麼,沒有人來嗎?”
鄧稷搖搖頭,用力撥出一口濁氣。
“沒關係,就算沒有人來,咱們一樣可以一醉方休。來人,把酒宴賞下去,大家與我同醉。”
說罷,鄧稷一把拉住了王成的胳膊。
“明偉兄,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麥仁,麥老爺到!”
鄧稷和王成,不由得同時停下了腳步。
兩人回身看過去,只見從縣衙外面走進來一個錦衣中年男子。
他看上去矮矮胖胖,臉圓圓的,好像一尊彌勒般總帶著笑容。身材不高,而且給人一種好像喝多了的感覺。此人就是海西縣的另一位巨頭,前太中大夫麥熊之子,今海西孝廉麥仁。
鄧稷在來到海西的第三天,就去拜訪了麥熊。
不過,由於麥熊身體不是太好,所以並未出面接待鄧稷。
鄧稷倒也不惱!
老人家身體不適,他總不能強迫人家接見自己。再者說了,鄧稷拜訪麥熊,也只是一個禮貌。
那天,接到鄧稷的人,就是麥仁。
這個人就如馮超所言,酷愛飲酒,整天都醉醺醺的。
麥仁也沒有客氣,只說他那族人麥成被關在牢中,請鄧稷放了他。
除此之外,麥仁也沒有說什麼,還代表了麥熊,以及海西父老在家裡招待來鄧稷一頓酒宴。
鄧稷回來後,就放走了麥成。
因為他也實在是找不出麥成的破綻。這傢伙刁滑至極,一個勁兒的喊冤。鄧稷沒辦法治罪,也不好輕易對他用刑。既然麥仁開口求情,鄧稷也樂得做順水人情,便放了麥成回家去。
麥仁笑呵呵道:“鄧海西,麥某冒昧前來,討一杯水酒,不知可否?”
鄧稷這一次並沒有邀請麥仁,所以他也算是不請自來。
“麥大兄,你能前來,小弟正求之不得。”
說著話,他三人就走進了大堂。
“這麼多好酒,居然沒有人前來?”
麥仁走進大堂後,看著冷清清的廳堂,也是蹙起了眉頭。
他不由得怒道:“海西人眼中,還有沒有朝廷?實在,實在,實在是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