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丈二龍鱗與河一斬靠牆放好,嘴巴里用常山方言低聲咒罵。
所罵的內容,無非是怪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豪雨……
“阿福,看這架勢,弄不好明天也走不成。”
曹朋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不好說,江東天氣變幻莫測,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會放晴。”
“難!”
夏侯蘭在門廊上坐下,擦乾了頭髮,“就算是雨停了,估計也不太好走。”
“管他,咱們現在是下人,一切聽上面的安排。”
夏侯蘭呵呵笑了起來。
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那我先去歇著,今兒個舟上顛簸的我快散了架,渾身不舒服。”
“恩,我等先生回來。”
荀衍住所,被安排在一個幽靜的跨院裡。
除了十名家將之外,就是夏侯蘭和曹朋兩人。荀衍這時候受邀,和王朗去參加酒宴,所以不在這邊。
家將們也隨同前往,所以偌大的跨院裡,只剩下曹朋兩人。
挑亮了燭火,曹朋就坐在門廊下,捧著一部論語品讀。這部《論》,出自濮陽輳У淖⒔狻2芘蠓⑾鄭�錈嬗脅簧俟鄣悖�淺S腥ぁeа縶'的確是對《論》下過一番功夫,見解非常獨到。
曹朋看得也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天已漆黑。
雨還在下,但是比之先前,卻減弱了許多。沒有電閃雷鳴的狂暴,噼噼啪啪的打在屋簷上,令這寂靜的夜裡,平添了幾分孤寂。夏侯蘭怕是已經睡熟了,從隔壁房間裡,傳來鼾聲。
曹朋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準備回屋。
就在這時,耳聽撲簌一聲輕響,他猛然停下腳步,探手一把握住那了裝著河一斬的鹿皮兜。
目光掃過漆黑院落,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動。
曹朋搔搔頭,拎著刀槍,走進了房間。
一道黑影,從院牆下的一叢花草中竄出,眨眼間消失不見。
曹朋把書案旁邊的小火爐撥旺,然後又朝著爐子上的陶盆裡,灌了一些清水,放上一個酒壺。
這是荀衍的習慣,每天睡前,都會喝上一壺酒。
即便是他去參加酒宴,曹朋也得要把酒溫好。喝不喝,那是荀衍的事,溫不溫則是曹朋的事。他現在牢記住自己的身份,是荀衍身邊的書僮。既然書僮,就必須要做好書僮的本份!
來到江東,等同於身處險境。
一舉一動都要小心,否則露出破綻,必會招惹來禍事。
所以,曹朋很謹慎……
跨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響,似有人在吵鬧。緊跟著,一陣腳步聲傳來……曹朋連忙走到門口。
跨院外,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爾等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是朝廷使團,也敢亂闖。”
“本官奉命緝賊,爾等還不讓開若再敢阻攔,休怪本官刀下無情……給我搜!”
說話間,有一隊人就闖進跨院。
曹朋眉毛一挑,厲聲喝道:“什麼人。”
“吳郡賊曹辦事,閒雜人等立刻讓開,否則與賊匪同論。”
一個軍卒大步上前,口中大聲喊叫。
眼見著就要登上門廊,忽聽錚的龍吟聲響。
曹朋二話不說,從兜鞘中拔出河一斬。一道寒光在空中閃過,大刀破空發出刺耳刀嘯聲,呼的就劈向軍卒。那軍卒也是嚇了一跳,啊的大叫一聲,腳下一滑,噗通就摔倒在泥濘中。
大刀貼著他的耳輪,無聲沒入地上。
“此乃朝廷使團駐地,膽敢上前一步,視若尋釁朝廷,意圖謀反,格殺勿論。”
闖進跨院的軍卒,不由得停下腳步。
他們今兒個,是遇到狠人了他們剛才喊著‘與賊匪同論’,人家這邊就回一個‘尋釁朝廷,意圖謀反’。這罪名之大,可不是他們能承擔的起來。而且對方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夏侯蘭被驚醒,從房間裡走出。
曹朋探手將丈二龍鱗扔過去,“子幽,給我守在這裡。”
說罷,他提刀向前,墊步擰身,便跳到了院中。
他這對河一斬的長度,甚至比他的個頭還高,長刀拖地,短刀負於身後,往院子裡一戰,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夏侯蘭也不猶豫,探手將丈二龍鱗的槍套取下,大槍蓬的往門廊一頓。
“何人,膽敢生事?”
跨院外,傳來一聲怒喝。
緊跟著火光閃動,一個青年武將,手持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