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那個包裹呢?”
“哦,我放在架子上了。”
夏侯蘭說著話,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個黑布包裹。
曹朋接過包裹後,在床榻上開啟。夏侯蘭則點燃了蠟燭,站在曹朋的身後。那包裹裡除了一些雜物之外,還有兩個黑漆匣子。曹朋的行李並不多,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會隨身攜帶。
他開啟兩個匣子,只見裡面放著兩疊左伯紙。
一疊發淡紫色,一疊則是淡綠色。
將兩疊左伯紙並排放在榻上,曹朋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不是羅克敵偷來的那一匣子情信?”夏侯蘭指著淡紫色的左伯紙,眼中疑惑之色更濃。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朋盯著兩疊左伯紙,突然扭頭問道:“子幽,有沒有看出什麼?”
“沒看出什麼……”
“都是左伯紙,而且都有獨特的標註。
紫色的左伯紙應該是出自女人之手,寫的都是詩經裡的情詩;綠色的左伯紙,應該是……”
曹朋突然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應該不是這樣。”
夏侯蘭詫異問道:“什麼不對?”
曹朋擺了擺手,“你別說話,讓我再想想。
我總覺得,這兩疊紙上,似乎有非常玄妙的關聯。可我一下子又想不出這其中的機巧來……讓我想想。子幽,你先睡吧。我靜一靜,你別再照顧我了……呼,這件事還真是有趣啊。”
被曹朋一番話,說的更加迷茫。
不過夏侯蘭還是陪著曹朋,就靜靜的坐在旁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夏侯蘭睏意湧來。他趕了一天的車,早已經累了被曹朋折騰了半夜,此刻終於熬不住,不知不覺中,便進入了夢鄉。當初夏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房間的時候,夏侯蘭驀地醒來。曹朋趴在床榻上,正睡得香甜。兩疊左伯紙攤在床上,顯得格外凌亂。
“阿福,醒來!”
曹朋驀地睜開眼睛,呼的坐直身子。
“什麼時辰了?”
“快到卯時……要不你睡一會兒,我去叫醒先生?”
“算了,不睡了!”曹朋擺擺手,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夏侯蘭好奇問道:“怎樣,可有什麼收穫?”
曹朋笑道:“有……腦袋糊塗的時候,千萬不要考慮事情,否則會越來越糊塗。”
“然後呢?”
“沒了!”
夏侯蘭哭笑不得,看著曹朋道:“你這一晚上,就這麼個收穫?”
“不然能怎樣?”曹朋說著,把左伯紙都收好,分別放進兩個匣子裡。隨後,他用力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身子骨,對夏侯蘭說:“走吧,把先生叫起,今天可是陸伯言大喜之日。”
……
清晨,朝陽初升。
陸遜身穿一件大紅色吉服,跨坐一匹白馬。那馬頸上,還繫著一根大紅綢子,顯得格外精神。
迎親隊伍早早便在陸家莊門口集結完畢。
陸遜容光煥發,在親朋好友的一聲聲祝福中,迎著朝陽,領著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
荀衍等一干前來觀禮的客人,並沒有隨行迎親,而是在陸家子弟的招呼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曹朋站在僻靜的角落裡,一言不發,盯著一個人。
昨日的白衣少女,今天換上了依稀大紅色的衣裙。她站在一棵古槐下,猶如一團火焰般絢爛……
第189章 慘案(四)
吉時將至,曹朋作為書童,自然沒有資格觀禮。
他和夏侯蘭等人,只能坐在外面,和一干家將奴僕一起吃飯飲酒。這是一個等級森嚴,尊卑分明的時代。別看平時荀衍會讓曹朋相隨,可是在這種大場合裡,曹朋必須要遵守這個時代的規矩。哪怕荀衍再看重他,可是在旁人眼裡,他就是個書童。若同席而坐,勢必會引起許多人的不快。而荀衍呢,也會被冠以不知禮數,有辱斯文之名。這,絕非荀衍能承受得起。
世家子弟有世家子弟的風光。
但同樣,他們必須承擔起許多責任。
所以,荀衍也只好委屈曹朋等人。好在曹朋對此倒也不太在意,他也不想呆在一群老大人中間,那滋味並不好受。
坐在莊外的酒席上,看著燈火通明的陸家莊,曹朋這心情,並不平靜。
一邊與夏侯蘭輕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