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1 / 4)

張昌宗的嘴唇開始哆嗦起來,他的眼珠疾速地轉動著,白皙的面頰完全失去了血色,武三思體貼地攀住他停在半空的手,將那顆黑子從他手心裡捋了下來,放回到碾玉棋匣中。就在兩手交錯之際,武三思在張昌宗的手心寫下一字,隨即意味深長地感嘆:“唉,許多時候,就是那麼一枚小小的棋子,壞了整個的局。”張昌宗全身顫抖,猛地一拂袍袖,剎那間微風滌盪,淡香飄逸,他站起身來就往亭外走。

武三思對著張昌宗的背影,悠悠地道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張昌宗腳步驟停,武三思還是不急不躁地接著往下說:“假使只有我知道,倒還不算太糟糕。怕只怕還有更厲害的角色,一旦抓著五郎六郎的把柄就不肯放鬆。”他舉目望著張昌宗在春風中飄動的衣裾,伸手指向上陽宮的方向:“今天聖上難得一次精神爽利,就召了狄閣老入宮,否則六郎也不得空到我這裡來吧?所幸五郎倒還隨侍聖駕身邊,要不然本王還真有點兒替你們兄弟倆捏著一把汗!”

作者題外話:虎年頭一更來啦!那個……大家是不是都有些忘記了前頭的內容了?沒關係,可以從第十一章從頭再看一遍,呵呵呵!

第十四章:暗鬥 (7)

張昌宗轉過頭來,灰白的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恐懼,他支吾著問:“你……你到底知道什麼?”武三思突然聲色俱厲,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們所圖之事斷然不會成功!我也知道,今天入宮面聖的那人更不會讓你們成功!我還知道,此事一旦為聖上所知,你們必遭滅頂之災!六郎,煩你今天回去,給五郎帶句話,就說我武三思還不著急,奉勸你們也別太著急。欲速則不達,小心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上陽宮內延亙一里的長廊,沿著洛水蜿蜒而下。靜幽的水面之上,幾片青青柳葉悠悠地旋轉著落下,驚起數尾錦鯉,競相吐啄。微風過時,叢叢蓮葉泛起碧綠的浪濤,在午後的靜謐之中帶出颯颯聲響。長廊之中,狄仁傑深深地吸入一口春日的馨香,鼻子裡面癢癢的,是柳絮的輕觸。暖陽和煦,春風盪漾,彷彿有一隻溫柔的小手調皮地牽動起,他那身沉墜凝重的銀青袍服的下襬。

此時此刻,狄仁傑卻似乎對周遭的一切茫然無覺。他的視線,已然越過眼前迤邐動人的大好春光,也越過了千山萬水重重阻隔。他看見了嗎?塞外大漠之上嚴峻凜冽的春天,不一樣的朔風、沙塵,卻是一樣的危機和艱險。他又感覺到了嗎?那息息相關無法割捨的牽絆,越遙遠越緊密,愈長久愈深沉。

耳邊響起輕輕的腳步聲,有人小心翼翼靠近身旁。狄仁傑沒有掉轉目光,他知道,是自己在等待的人來了。“狄閣老好心情啊,在此賞春。”

狄仁傑稍停片刻,才冷冷地回答:“不,本閣並非在此賞春,本閣是在等你,張少卿。”“哦?”張易之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今日聖體稍安,既召閣老入宮,想必是有要緊的事情談,閣老為什麼卻在此流連?”“因為本閣要與張少卿談的事情,比任何其它事情都要緊。只有談過了這件事,本閣才能面聖。”

張易之又是一愣,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緊張,恰在此時,狄仁傑轉過身來,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慢吞吞地問:“張少卿可知本閣要和你談什麼?”張易之瀟灑地朝狄仁傑拱了拱手,笑容可掬地道:“易之不知道,還望狄閣老賜教。”

狄仁傑點了點頭,臉色仍然沒有一絲的笑容,他再次抬頭眺望遠方,淡淡地道:“古人有戰術雲:混戰之局,縱橫捭闔之中,各自取利。遠不可攻,而可以利相結;近者交之,反使變生肘腋。”狄仁傑停了下來,張易長略一躊躇,訕笑道:“遠交近攻,戰國策範睢之謀也。”“嗯,”狄仁傑輕輕捋了捋長鬚:“本閣聽聞張少卿飽讀詩書、素有謀略,並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人,今日方知此言非虛。”

張易之臉色驟變,咬著牙隱忍不發,勉強擠出張笑臉,躬身作揖道:“狄閣老過獎了。”狄仁傑冷冽的目光掃過張易之的頭頂,藐視著面前的這個人,即使憤怒和憎恨已經讓他的胸口隱隱作痛,此時,狄仁傑還是要求自己冷靜,他沉著地開始說話,但卻在語調之中帶上了千鈞的份量:“這麼看來,張少卿是熟諳‘利從近取,害以遠隔’的道理。可今天本閣想要提醒張少卿,遠隔之害終歸是害,而且是大害!近取之利,如果是以山河受損國威破碎為代價,這利又取之何堪!張少卿,本閣看你還算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的道理吧?!”

竭力平息了一下翻滾的激情,狄仁傑再度開口:“張少卿,今天本閣不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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