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棺材。
難道我們這段時間運送到地下室的,一直都是棺材?
這些棺材裡面裝的是什麼?屍體?
我也不是沒見過屍體,但一想到這一茬,還是覺得心裡毛森森的,原來以前自己大半夜趕路運送的東西,都是死人,我在車前面坐著,後面齊齊的碼著死人棺材,怎麼想怎麼��恕�
但我知道,這東西既然是被密封起來,肯定是不希望我們知道的,因此我將棺材重新推上了車,再次運送到基地,裝作毫不知情。
從那以後,陸陸續續又運送了好幾趟。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另一個任務,連隊呼叫來了一輛解放大卡車讓我運東西,這次不止我一個人,同行的還有禿子和十幾個帶槍的同志。那些依舊包裹著雨布的棺材被抬上了大卡車,足足有三十具之多,而我們這次運送的目的地,卻是往基地的後方而去。
那是草場更深處的位置,沒有路,小車進不去,也只有這種大卡車才能往裡開,技術不好的駕駛員來了,很容易出事。
這也難怪他們會找我了,我十九歲入伍,二十歲搞運輸,至今已經四年了,技術那是沒話說的。
隨我們同行的,還有輛小車,上面只有駕駛員,其餘的地方是空的,也不知是用來幹嘛的。
汽車往前艱難的開了半個小時左右,禿子說到地兒了,緊接著,讓那十幾個戰士將東西卸下了車,卻並不讓我動。須臾,車空了。禿子讓我自己開著大卡車回去,至於那輛小車,到時候會負責送剩下的人。
我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應該不是我有資格知道的,所以我自己開著大解放回了基地。
快要天黑時,那輛小車載著所有人回來了,至於那些棺材,自然是不見了蹤影。
我心中很疑惑,也不知道那些棺材是怎麼處理的。
後來沒兩天,我看見了阿彪,阿彪全名叫**,是我來到這個基地以後才認識的,當天押運的人當中就有他。他是個膽子很大的人,比較橫,但我觀察了兩天,發現阿彪自從那次押運回來之後就很不對勁,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往基地外面看,似乎在看什麼東西。我無意間在背後拍了他一把,本來是想問他是不是家裡出事了,但他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見他猛地抱頭,嚇的一下子竄到了牆角的位置。
看清是我之後,阿彪的神情也很尷尬,又帶著憤怒,說我沒事兒嚇他幹什麼。我覺得冤枉,就拍你一下,至於這麼誇張嗎?難道阿彪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我瞅著四下裡無人,便問阿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出了事可別憋著,大家都是同志戰友,總會給你想想辦法。阿彪不肯多說,只是臉色很古怪,轉身就走,但走了沒兩步,他又退回來,對我說:“如果有機會離開這個基地,你就爭取趕緊離開,這地方……這地方會要人命的,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你好自為之吧。”
這話讓我心裡直敲警鐘:他這是什麼意思?我立刻道:“咱們當兵,又不是在公司裡上班,哪能想辭職就辭職。”看了看周圍無人,我壓低聲音道:“我也瞧出不對勁了,但咱們是軍人,就是想離開也沒轍,離開了就是逃兵。你要真為我好,就告訴我是咋回事,我也好有個準備。”
阿彪聽我這麼一說,卻並不買賬,搖了搖頭就走了。接下來每隔幾天,我都會押運一次,每次押運的東西差不多,數量也差不多,依舊是將東西卸在那個老地方,然後我自己開著大解放先回基地。
基地裡的運送司機有好幾個,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不正常,那幾個都是老兵油子,在部隊十多年了,嘴上滑的很,交談中什麼口風也露不出來。
變故就發生在不久前。
司機裡被我們稱為老徐的一個人,去外面做任務,這次不是運送物資,也不是運送棺材,但究竟是運什麼,老徐卻是諱莫如深,我們其餘人也說不清其中的門道。
但老徐這一去就沒有回來。
他失蹤了。
當天,所有人都出去找了,但這片草場的面積實在太大,快要入夜的時候,我們還是按照部隊入夜不在外、不開燈的規定回到了基地裡。當天晚上人心浮動,整個基地裡瀰漫著一種高壓,這種壓力,來自於所有人的未知。
至少我們大部分來這裡的人,是不知道這個基地的底細的。我們不知道它的用途,不知道在這裡駐紮的意義,也不知道運送來運送去的是什麼東西,我們不明白電網是用來防禦什麼東西的,也不明白為什麼到了晚上不能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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