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坐在庭中,兩眼直盯著遠處的大門,霍子侯則小心翼翼地在一邊侍候。
武帝問:“霍子侯,怎麼還沒有戰場上訊息?”
霍子侯答道:“皇上,張湯大人特別忙,不過他說一會兒就來報告。”
漢武帝不滿地說:“哼,他管的事也太多了!”
霍子侯卻要替張湯表白:“皇上,衛青大將軍不願管事,丞相又去堵河了……”
武帝卻不讓他說下去:“丞相不在,也不該他張湯管事?!那個顏異定罪了嗎?侵佔先帝寢陵之事有沒有查出來?還有三處戰場……”
這時,李延年匆匆忙忙地跑進庭中,邊跑邊說:“皇上,大喜啊,大喜!”
武帝瞪著眼說:“喜從何來?”
李延年:“皇上,李夫人她,她生了個大胖小子!”
武帝這回真的高興了:“是嗎?生得順利嗎?”
“可不順利了!我妹妹已年過三十,又懷了十四個月的胎,皇子大得很,整整生了兩天才生下來……”
“為什麼不早告訴朕?”
李延年解釋道:“皇上,我妹妹她怕,萬一生的不是男孩子……”
武帝卻很有自信:“李大仙人說是男的,還能是女的?好啊!朕又多了一個兒子!他和朕一樣,也是懷了十四個月才生,太好了!”
這時從宮門外走進張湯和李少翁。
李少翁走在張湯有面,見到武帝,便跨步長揖:“皇上喜得龍子,小仙特來賀喜。”
武帝笑道:“好啊,李大仙人,你真是料事如神!朕要重重賞賜你!”
李少翁卻說:“皇上,小仙不要別的,只請皇上馬上下令,將那通天台快快建成。”
武帝有點遲疑:“嗯。上次的鼎中天書裡,讓朕出兵徵用五國。可這兵出五國……”
張湯見狀便急忙跪在地上,大聲稟告:“啟奏皇上,臣剛剛接到前方戰報:路博德派兩千兵士,渡海抵達儋耳;又派兩萬兵馬,打到了日南,果然見到太陽在大地的北邊!”
武帝這回高興了起來。“好,好!張愛卿,那西南一路呢?”
張湯接著回答:“西南大軍攻破且蘭,誅殺其王,夜郎國見漢軍聲勢浩大,望風而降!”
“哈哈哈哈!這回他夜郎國不再自大了?”武帝想起那個夜郎自大的故事,不禁大笑起來。
張湯依然認真:“夜郎不僅不再自大,反將其三千降軍,作我大漢的先頭部隊,率領漢軍向滇池進發,滇池國王和大理國王,全部請降!”
武帝據案而起:“好!這麼說,閩越、南越、西南、滇池,四路兵馬,至此全獲大勝。天書無欺啊!霍子侯!”
霍子侯:“奴才在。”
“傳旨公孫賀,限他在一個月內,將通天台修建好,不然朕拿他是問!”
“奴才遵旨。”
武帝轉過來,又問張湯:“張愛卿,高句麗一路,你還沒說哪!”
張湯頓了一下,只好實話實說:“皇上,高句麗一路,受到衛氏的頑強抵抗,那荀彘統軍無方,一直未能取得進展……”
武帝不願再聽下去,便問道:“樓船將軍楊僕回到長安了麼?”
張湯答道:“皇上,楊僕奉命於昨天回到長安。”
武帝一拍案子:“好,讓他速帶本部五萬人馬,增援高句麗,務必在三個月內,將高句麗拿下!”
張湯叩首:“臣遵旨。”
武帝心底放鬆了許多,便說道:“五路兵馬,四路大勝;朕又喜得龍子,真該大赦天下了!”
張湯聽了這話,卻又跪下來:“皇上!有人詆譭皇上,尚未治罪,請皇上慢點大赦!”
武帝今天覺得張湯還是挺可愛的,便問道:“張愛卿,那顏異的事,你查清了麼?”
張湯說:“皇上,那顏異始終閉嘴不說,臣愈是以皇上之威德感化他,他愈是怒目而對。臣最後才明白,雖然他不張口說話,卻在心裡頭對皇上進行誹謗,他的肚子裡,全是對皇上的不滿!”
武帝怒道:“那你就定他的罪啊!”
張湯卻說:“皇上,這是臣的過錯。臣當初在定大漢之律時,沒有想到會有腹誹之罪啊!”
武帝也不明白:“什麼?你說顏異犯的是‘腹誹之罪’?好!這種罪著實可惡!這‘腹誹之罪’還真有新意!朕這就準了你,將此律補入大漢之律中,凡犯腹誹之罪者,一律處死!”
張湯如釋重負,再次跪地而拜:“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