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麗:“可出了這麼大的事,總不能瞞著大王吧?”
扶同:“我來找你,就是想與你商量該如何稟告大王。還有,監國太子與大將軍之間已勢如水火,你是大王最親近的人,你知道該怎樣做嗎?”
棠麗:“太子也太跋扈了,他收石買的大將軍印是收給大王看的。”
扶同:“這事我在場,誰是誰非,親眼所見,不能怪太子!是石買竟隨身帶了大將軍印,聲言告老而辭印。他這麼做,分明是在要挾太子!”
棠麗:“你是讓我幫太子說好話?”
扶同:“你不說話也行,卻不可站在石買一邊推波助瀾。你明白嗎?”
棠麗:“你又是來教訓我的!”
扶同:“越國若再這般下去,就有大危了,你知不知道?”
棠麗:“國有危,與後宮何干?”
“可與大王有干係!”扶同如此一說,轉身即行。
吳越邊境,日。
勾踐昂立於界碑。也不知多久了,他的雙眼一直停留於界碑。界碑上,有風乾的血跡!
苦成稟奏:“太子,夫人已安靈於車。”
“她……不該回去。”勾踐道。苦成沒聽清,又不敢問。勾踐一指腳下道,“在此掘土為陵。”
苦成:“太子……”
“沒聽清嗎,就在此處,掘土為陵!”勾踐的口吻不容置疑。
苦成忙向佇立於道的侍衛與禁衛們招手,喊道:“掘土!”
侍衛們以劍,禁衛們則用戈、戟,開始掘土。
有一群吳軍唿哨而至,打頭之人正是王子累。禁衛們忙挺兵器護駕,勾踐卻厲喊一聲:“掘土!”
禁衛們撤回,繼續掘土。
王子累:“越太子,要幫忙嗎?”
勾踐:“好好留著你的命,就是幫本太子的忙了。”
王子累:“我的命在此,你這會兒就可來取!”
勾踐:“先掛在你們大王的賬上!”
王子累:“好一個狂妄至極的太子,卻保不住自己親妹的小命!”
勾踐自一名禁衛手中奪戟,王子累身後的軍校們忙護住王子累,勾踐卻將戟猛掘進土層……
王子累:“越太子,留著點兒力氣,好與本將軍在戰場上見個高低。”
勾踐不再理睬王子累,顧自掘土。王子累無趣了,唿哨一聲而退。
掘進土層的戟“咔嚓”一聲在勾踐手裡被扭斷!勾踐取斷戟在手沉思著,忽命一名侍衛道:“將此斷戟,送給王子累!”苦成於一旁聽了一愣。“快去!”勾踐催促道。
允常寢宮,日。
扶同跪在允常面前。允常:“平身吧。”
扶同不起,直諫道:“臣以為大王該訓斥大將軍,是他在要挾太子!”
允常冷冷一笑道:“你以為寡人真的老糊塗了嗎?”
第三章 界碑與墓碑(5)
扶同:“臣豈敢!”
“豈敢?你的話已說得夠明白的了。石買無非是為國有存才堅決不戰!太子卻咄咄逼人,讓石買無路可走了。你以為太子不明白嗎,即使他免了石買之職,太子也不可能與吳一戰!寡人告訴你吧,太子無非是以此向寡人發難。”允常這般說著時竟冷冷一笑。
扶同忙喊:“大王言重了!”
允常:“重了?什麼是重了?太子想拿越國的大主,那才叫重。”
扶同:“大王,太子監國六年,一直忠奮勤勉,且時時處處為國著想。”
允常:“正因為太子為國著想,所以就不願為寡人著想了。扶同啊,寡人在他太子的心頭沒有分量了,連影子也沒有。寡人在他那兒早已死亡!”
扶同叩首:“大王,太子對大王忠孝有加。即使太子有些過失,也因吳人欺我太甚,太子是對吳人不服罷了。”
“不服?”允常仍慢吞吞道,“他這一不服啊,可不僅僅是吳人了!”
允常話中的含意愈來愈明,扶同大急,幾乎額頭都有汗了。
石買府,日。
將軍們皆聚於廳堂,人人憂心如焚,石買卻將自己關在一間寢居內。
靈姑浮向前敲門喊:“外父,請開門。”許久,門仍不開。
“大將軍,末將們有話說啊。”莫不邪大喊道。石買仍不開門。眾將無奈,莫不邪突然跪下,高喊道,“大將軍,你若不見,末將們就一直跪下去!”頓時,幾乎所有的將軍們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