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細細一想,這脊背溝裡便有冷汗啊。血氣之勇是什麼,是軍卒之勇!老夫畢竟是國之重臣,應審時度勢,伺機而行。若不然,便是民之危,國之危!話說到這份上,你們該明白老夫的心境了吧。我本想著,與王子累的這一戰能不戰就避而不戰!可事到如今,老夫卻不得不言戰。你們可知,究竟為何?”將軍們面面相覷,不敢再言。石買痛心地搖著頭顱再道,“那老夫就告訴你們,你們料今日國事和監國太子一樣,單憑血氣之勇。老夫明知若戰必敗,但身為大將軍,食君之祿,負護國之責,既人人都憤而欲戰,我又何苦做這個絆腳石?”
勾踐書宮,日。
扶同仍跪而未去。石買至,跪在扶同身旁而喊:“臣石買求見太子!”
苦成出,無奈地對石買道:“大將軍,太子這會兒誰也不見。”
石買悲壯地道:“太子無非是想聽到臣的一句話,為何不見?”
苦成已經躲開,石買仍跪而不起。
扶同望了望石買,冷言而問:“大將軍也欲跪死於此?”
石買:“你可跪至死,老夫又有何不可?”
扶同:“這麼說,你我都為犯顏直諫而來?”
石買:“不,犯顏直諫的人是你,老夫是為請戰!”
扶同:“大將軍請戰,這可是頭一遭。”
石買:“你不明是嗎?”
扶同:“實在不明。”
石買:“那老夫就告訴你,為將之責就是守土,未戰而使國土有失,是為將者之恥。”
扶同為石買的話而一愣。
苦成出而宣道:“太子請兩位大人入宮去吵。”
勾踐書宮,日。
勾踐平靜地看著兩位大臣,石買與扶同皆行跪禮。“免了,都賜座吧。”扶同與石買向臉而坐,勾踐又道,“剛才侍臣告訴我,大將軍是為請戰而來?”
石買:“不錯,臣為請戰!”
勾踐轉問扶同:“司直大人呢,也為請戰嗎?”
扶同:“臣請不戰!”
勾踐一愣,由不得道:“今日颳了何風啊,你們兩個竟同時轉向了?”
扶同搶先而道:“太子,王子累想割我們的城池,讓我們賠償他大軍的糜費,臣以為,這些都可以忍!”
勾踐:“若忍無可忍呢?”
扶同:“也得忍!”
勾踐:“這又是為何?”
“為國內之憂。”扶同道。空氣驟然緊張。勾踐望著石買,見石買幾乎不動聲色便不作聲。扶同又道,“宮門之外,大將軍已告知扶同,為將者之責是守土,未戰而使國土有失,是為將者之恥。臣以為,大將軍言不由衷。”
“太子。”石買不得不說話了,“司直大人的話說得對,臣是言不由衷。”
勾踐:“那你為何要請戰?”
石買:“那日太子責問過臣,明知敗,為何戰?”
勾踐:“不錯,我問過。”
石買:“臣已想通。”
勾踐:“噢?”
石買:“因為臣是名武人,朝廷讓戰,臣就不可不戰!”
扶同急著插話:“大將軍,若如此而戰,戰無不敗!”
石買:“司直大人所言極是。”
“太子,臣所言的國內之憂,便是軍之患。”扶同已矛頭直指!
石買:“你所謂的軍之患,指的是老夫?”
扶同:“大將軍以為呢?”
石買:“太子,若老臣真是絆腳石,我可以告老。”
勾踐:“大將軍這是在負氣嗎?”
石買:“臣不負氣。石買本還有甘願成為越國的千古罪人之念……”
“你放肆!”勾踐終於勃然大怒,“你來當這個千古罪人,分量還不夠!”
石買也不示弱:“明知戰敗,卻一定要戰,難道此是為王者之道嗎?”
勾踐:“你不配談什麼王者之道。”
石買:“這麼說,監國太子已可恩賜石買告老?”
勾踐:“你不用以此來要挾本太子。真願告老,本太子准奏!”
“老臣謝太子隆恩。”石買已跪倒而拜,爾後,從袖內掏出一重重的物件往前一推道,“此為大將軍印,請太子收好。石買告辭。”
勾踐本想挽留,可見石買竟隨身帶來了大將軍印更惱,竟道:“請走好。”石買大拜後起身躬身而出。勾踐指著石買的背影道,“石買,本太子告訴你,這一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