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閭突然道:“那是耍嘴皮子的活,豈能與王子累滅兩萬楚兵相比!”
伯嚭:“微臣失言了,請大王恕罪。”
闔閭:“無罪。寡人再問你一句話,你須得如實回答。”
伯嚭:“微臣知無不言。”
闔閭:“聽說夫差在越國竟敢胡言亂語?”
伯嚭仍由不得一驚:“大王,微臣有所耳聞。”
闔閭:“你怎樣看。”
伯嚭:“微臣以為,公子豈敢說那樣的話。也許是謠言,也許是越人在陷害他。”
闔閭:“這麼說,你是不信的?”
伯嚭:“事關重大,微臣是說,該慎重對待。”
闔閭:“你退下。”
伯嚭退下後不久,伍子胥至。
闔閭:“相國,與越國議和的條約簽了嗎?”
伍子胥一驚:“大王,夫差公子所為不為議和,而是臣服越人。更何況,真有議和的條約,也早就奏稟大王了。”
闔閭:“可寡人聽說,夫差正與越人議和呢。”
伍子胥:“公子所議的是讓越人臣服於我,而不是和約。”
闔閭:“什麼約不約,寡人才不信這種東西,若他們有實力了,撕約容易得很!關鍵是要讓他們害怕,怕得口服,心更服!”
伍子胥:“大王所言的服恐怕只能以武伐,可公子眼下所為卻是文服。”
闔閭:“相國,即使文服越人,也該是行人府的事,讓一名公子在那兒亂來算何事?萬一他亂塞私貨,可就失控了。”
伍子胥:“是老臣大意了。老臣本以為只要有約,日後若越國單方面撕約,便有伐它的理由。”
闔閭:“寡人以為,條不條約的在其次,臣服它是首位,倒不如來個簡單有效的辦法,打造一套王儀鹵簿,由寡人賞賜給越國,讓他們將立的那個小王使著,你看他服是不服。”
伍子胥:“大王,既已用文服之策,還得一步步來,若眼下就行王儀鹵簿的賞賜,越人必以為是奇恥大辱,恐會適得其反。”
“真適得其反,更說明越人是在耍我們!”闔閭臉一沉,頓時殺機畢現。
伍子胥一沉首道:“大王,老臣明白該如何做了。”
伍子胥府,日。
王孫駱應召入府,伍子胥迎住道:“你去越國把公子夫差換回來。”
王孫駱不解:“行人府剛接到通報,公子幹得不錯啊。”
伍子胥:“可惜的是,大王已改主意了。”
王孫駱:“此是大事,豈能朝令夕改。”
伍子胥:“不瞞你說,大王不願夫差拿到臣越之功。”
王孫駱:“如此看來,大王已敲定王子累為太子,只是沒有明言而已。”
伍子胥將一份書遞與王孫駱:“這是大王一定讓老夫辦的事,由你交給越國的行人府。”
國賓驛館,日。
王孫駱出現於館廳,迎他的夫差一怔道:“行人大人如何親至?”
“公子,相國大人命我前來接替你。”王孫駱眼光躲閃著。
第六章 洗恥之刺(2)
夫差:“何故?”
王孫駱:“本行人不知。”
夫差:“眼看臣越之策將成,我如何能走?”
王孫駱:“公子走吧,這兒的事本行人會繼續做下去,而且臣越一旦有成,功勞會記在公子的身上。”
夫差:“我非爭功,而是……”
“公子放心。”王孫駱打斷了夫差,“本行人雖愚,可相國自有妙策,這兒的事不會辦砸。”
夫差卻堅稱道:“不行,我不走!我可以不再為使,可我卻要好好地看一看。”
王孫駱勸不動了,無奈而搖顱。
石買府,日。
石買:“他們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只是給我一份書。”曳庸說著自袍袖內取書。
石買:“都說些什麼?”
曳庸:“還未來得及看。”
石買取書展而讀之,面容突然沉重了:“是吳王要對公子稽會行賞賜。”
曳庸:“這可是周天子之為啊。”
石買:“若受了吳王的賞賜,你讓老夫如何向大王與朝廷交代?”
曳庸苦笑道:“大將軍恐不得不如此了。”
棠麗寢宮,日。
扶同行往其妹的寢宮時,四處軍卒林立,其森嚴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