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頗為警覺,不時地向後面看一看。果然,遠遠的有一個戴著大帽子的人,隨著他悄悄而來,東方朔走了他就走,東方朔停了他也停。東方朔覺得有點不妙,於是一拐彎,進了一家客店。然後拴馬於院內,到了空空如野的樓上,獨自入座。剛剛坐定,那頂大帽子就露在樓梯之上。
東方朔拔出劍來,將那帽子一挑。誰知下面並沒有人!
東方朔大驚,急忙閃到一邊。
突然有個帶著稚音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東方大人,難道你不認識小侄了?”
東方朔定睛一看,原來他是籍安世。
籍安世半跪施禮:“東方大人,小侄有禮啦。”
東方朔驚奇地看著他:“籍安世?你來做什麼?”
籍安世小聲地“噓──,”了一聲。“大人,小聲點,我已改名,叫朱安世。”
“朱安世?”
“是的,大人,自你和雷大俠離開淮南,淮南太子不僅殺害雷家二老,還要加害於我。幸得朱伯伯他們保護。”
“那劉遷被誅,你還怕什麼?”
朱安世咬牙切齒:“張湯那狗賊,不知從哪兒知道我的行蹤,他就派人四處抓我。於是我只能叫朱安世,四處躲避。”
東方朔問道:“那你來此,要做什麼?”
朱安世冷笑一聲:“義縱和張湯,與我有殺父滅師之仇。好不容易,安世才等到他出了長安!”
東方朔問:“義縱的行蹤,你知道嗎?”
“小侄在南陽,已等了十天。那義縱整天和刁姬在一起鬼混,殺人為樂。”
“你還知道什麼?”
“義縱將寧成的家財,一半送進長安,另一半劃歸那個刁姬,實際是據為己有!”
東方朔恨恨地說:“這個酷吏,終於憋不住了!能找到證據麼?”
朱安世說:“大人,我早就想結果義縱的狗命了!不過,我要讓他死個明白!要是你能帶我進去,我不僅要拿到證據,還要當面處死義縱和那個害民的刁姬!”
東方朔馬上起身:“好,喝完這杯酒,你就跟我走!”
南陽義縱府內。義縱正與刁姬一起,觀看幾個女子在跳舞。不遠處,傳來一陣陣鞭打聲音和犯人的慘叫聲音。義縱和刁姬聽了,哈哈大笑。
義縱看了看面前的大銅爐,說道:“愛姬,今天你又選了哪一個,進銅爐伴奏啊?”
刁姬往爐底加了點柴火。“大人,今天我選的,是個十九歲的胖姑娘。”
義縱說:“那,銅爐太小了吧?”
刁姬得意地說:“那才好啊,她會敲得更響呢!”
義縱大笑:“哈哈哈哈!”
江充如今打扮得富貴得很,一副大員的模樣。他走了進來,叫道:“大人,外面有地老一小,要來獻寶物。”
義縱揮揮手:“這麼晚了,明天再說!”
“他們說,他們獻是秦朝宰相李斯的馬爵口,還有周幽王的狗枷板子!”
刁姬跳了起來:“那太好啦!你先拿進來,讓我和我們大人看看啊?”
江充忙將二物拿進來。刁姬看了,眉開眼笑。
義縱見了,卻眉頭緊鎖:“送這東西的人,在什麼地方?”
“他們在外邊等候。”
“叫他們進來!”
東方朔和朱安世隨著江充進了屋子。義縱見到東方朔,不禁大吃一驚:“啊?你,……你怎麼來了?”
東方朔說:“義大人,你能來,她們能來,我就不能來?”
義縱對江充揮揮手,指指歌舞者說,“都給我退下!”
所有的歌舞者都退下。江充也非常知趣地走開了。但隔壁兵士用鞭子抽打犯人的聲音還在傳來,尤其是犯人參叫的聲音,時高時低,讓人恐怖。
東方朔冷笑道:“義大人,你好興致啊。耳聽為虛,眼見才是實啊。”
義縱無奈之際,想起了自己是朝廷命官。“東方大人,我可是皇上派來算緡告緡的啊?”
東方朔高聲說:“義縱大人,那我還是天帝派來算帳告狀的呢!”
義縱翻了翻眼:“大人,你跟我算什麼帳啊?”
東方朔瞪著他:“義縱,你到南陽,一共殺了多少人?”
義縱笑了。“原來是這個帳啊。義縱已經殺了一萬二千多,還有三千多,待我慢慢殺。”
東方朔拔出劍來:“只怕你殺不成了!”
義縱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