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將身體完全轉過來正視面前的同伴。包裹著繃帶的胸膛起。伏一下,然後——
“懦弱的膽小鬼!”毫無徵兆的,他衝盜賊青年咆哮起來,“你這個連隊伍人數都點不清的笨蛋,難道你還沒發現緹娜被捉走了麼?你是白痴嗎!”
“我——”阿羅約眼睛睜大,臉上一怔。
雷蒙突然爆發的情感令他一瞬間有些錯愕。
不過緹娜自從戰鬥結束後就不見蹤影的事實他倒並非不知情。加上性格上的差距致使他有時候雖然不如雷蒙果敢,但到底還是比雷蒙更加謹慎和理智。
於是他隨後沉下氣,用平靜而嚴肅的聲音問面前的劍士青年:“那你打算去哪救緹娜回來?”
“當然是那個辛格勒男爵的城堡。”雷蒙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聽到你們在酒館大廳裡說的話了。辛格勒男爵和那幫混蛋殺手相互勾結,緹娜一定是被他們捉去了城堡。”
“可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阿羅約質問。
“意思就是說緹娜的死活無關緊要?”雷蒙的語氣又加重一點。
“你這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我這是在鄙視你的怯懦!”
“不對!”盜賊青年咬牙。“雷蒙,想想大人臨別前對你的告誡吧,你太魯莽了!辛格勒男爵是布尼格斯的領主,你準備以一己之力單挑他麾下的所有私兵?或者憑藉拉克莉的又一次眷顧幹掉辛格勒,然後讓我們所有人背上叛亂的罪名?”
“所以還是要對緹娜見死不救了對吧?”雷蒙失望地瞪著阿羅約。
“我只是認為我們不應該打沒有準備的仗。”阿羅約努力向雷蒙解釋。
“那就和你的盜賊兄弟們好好準備去吧!”雷蒙終於懶得再和阿羅約爭辯,隨意帶著差點失控的怒火衝後者吼上一句,轉過身便準備獨自前往市中心的男爵城堡。
他腳下的步伐朝著巷子的盡頭繼續邁出新的一步。突然,手握劍鞘的劍士青年感覺身後的盜賊青年急忙上前朝自己伸出手,隨即猛一回頭,上一秒還用來捂住胸口的右手“蹭”一聲將弧形的劍從劍鞘裡拔了出來。
阿羅約雙眼一瞠,趕緊倒退一步,然後呆滯地站在原地,將朝前伸出的手收回來,面帶不敢相信的表情審視將劍拔出來指向自己的雷蒙。
弧形劍的長刃在月光的照耀下於他的眼前倒映出一束冰冷的寒光,那條雪亮的弧刃彷彿是年輕的劍士對他下達的最後通牒。
雖然雷蒙到底不至於因為緹娜這件事的分歧真與阿羅約兵刃相交,但這大概也是劍士青年絕不妥協的決意了。
兩個性格迥異就這樣在漆黑的巷子裡相互對峙了幾秒。
幾秒鐘的時間過去之後,雷蒙盡力將自己的怒氣在阿羅約面前收斂起來一部分,隨後將指向後者的弧形劍放下來收回到鞘裡,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如果是費恩,他至少不會像你這樣膽小怕事。”
說罷,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再沒有理會身後的盜賊青年。
雷蒙的背影在自己的視野中逐漸走遠,阿羅約目睹未來的劍聖步步遠去,但沒有再跟上去勸說前者。
因為他在雷蒙最後對他丟下的那句話說完後就呆在了原地。
“大人……至少不會像我這樣膽小怕事?”他眨了眨眼睛,手在半空中往前抬起一點,但馬上因為內心的迷茫停了下來。
雷蒙最後那句沒怎麼過腦子就丟出來的氣話恰巧擊中了他心裡最軟弱的地方。一個瞬間,阿羅約怔怔地望著前方,腦海中回憶起了費恩曾今帶領他在碧藍港、還有休倫格爾所進行過的行動,心裡頓時開始詢問自己:“如果換作大人來處理這件事,大人又會怎麼做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費恩恐怕也會像雷蒙那樣在第一時間前往辛格勒男爵的城堡——可又絕對不是像雷蒙那樣莽撞。
抱著一種自我懷疑的想法,他傻傻張了張嘴,然後放下還僵在半空中沒有伸出去的手,又回想起什麼,隨後低下頭從衣服裡取出那枚杜裡恩家族的貴族徽章。
藉助略顯微弱的月光,他低下頭注視手中的徽章,腦子裡一片空白。
突然,肩膀上傳來輕柔的觸感,陷入迷茫的盜賊青年回過頭,意外地看見紅髮的血裔少女不知什麼時候也從酒館裡跟了出來,現在正一臉平靜地站在自己身後。
“費蘭登?”他抓緊手裡的徽章,轉過身下意識地念出少女的名字。
有些不自然的,腦子裡的空白好像紮了根似的揮之不去,他感覺自己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