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握著支票就不把人放在眼裡?他的腦子進水吧!”
“少爺。”侍立在一旁的老管家平和地走上前來,“請注意您的舉止。領主大人告誡您注意控制脾氣,您忘了嗎?”
“可我無法忍受被一個傻子擊敗!”公爵之子帶著弩腔回過頭去,“而我偏偏還必須被他擊敗,因為我要保持理智,我知道我絕對不能把一千金幣砸在一個下賤的奴隸身上!”
“那麼您已經保持理智了。”老管家恭敬地在他的面前低下頭,語調服從但不失主見,“少爺,一個奴隸對於杜裡恩家族不算什麼,一千枚金幣也同樣。您是家族、爵位頭銜還有戈蘭提亞公爵領的法理繼承人,這點小事對於您的一生不值一提。”
“但我就是氣不過。”
“那麼換個角度想想吧。您最後九百金幣的抬價讓您的對手虧得比預想中更慘,真正吃了暗虧的是您的對手,您才是這場角逐的勝利者,不是嗎?”
杜裡恩家族的繼承人一愣。
就如同老管家所說的那樣,安託尼·杜裡恩固然不是抱著決不讓步的態度要買走展臺上的半妖精小女孩。除開最開始的一兩次出價,他後來跟費恩之間的競價完全是想跟費恩惡意抬價,打算讓費恩虧得更慘,而最後那九百金幣的報價也是在認定費恩還會出價一千的基礎上狠下心丟擲去的。如此看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是表面上不太好看罷了。
公爵的兒子抬手捏住下巴,兩顆藍色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轉,覺得:“嗯……這說的倒也是。”
隨後,他似乎總算在心裡認可了老管家的說法,像是要找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故意讓包廂裡的扈從們聽到一樣嚷嚷道:“好吧,就像你們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樣,我是王國的貴族,要優雅,要注意風度,自然不屑跟一個瘋子搶奴隸。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它對我的一生不值一提,以後不需要再有人提起。”
站在包廂門兩側和室內四個角落裡的扈從們相視一笑,然後又恢復到他們該有的撲克臉。
將自己剛才的失態巧妙地解釋一番後,安託尼又轉回身來到窗臺前的那張軟座上坐下。他說服自己鎮靜下來,眼睛俯視窗子外熱鬧的會場大廳,腦袋裡突然間想起一件事。
“龐博。”
“我在這裡,少爺。”
“你的病……怎麼樣了?”安託尼轉過腦袋,問道。
“情況不太樂觀,病情似乎有惡化的趨勢。”名叫龐博的老管家面露苦笑。
就在四天前抵達休倫格爾後,杜裡恩家族的老管家就患上了休倫格爾當地一種奇怪的疾病。老管家的面板上逐漸浮現出臃腫的淤紫色斑塊,身體慢慢變差,經過一陣打聽才得知自己被正在當地流行的紫斑病纏上了。
“那我們明天就返程吧。”安託尼說,“等回到奧爾蘭,家族的醫生會為你檢查病因,我的父親想必也會找到戈蘭提亞最虔誠的牧師來為你驅疫。”
“好的,少爺。”老管家感激地點了點頭,“今晚回旅店後,我會整理好行裝。”
話落,他又像之前時一樣恭敬地站在安託尼的軟座旁。
公爵的兒子抬頭審視了父親安排在身邊的老管家一眼,隨後又收回目光扭頭看向包廂一側的一面牆壁。
會場二樓右數的第二間包廂。他稍微回憶了一下,記得那間包廂的主人不僅從始至終沒有對任何賣品出價,而且在他聯合其他富人組成臨時同盟時連包廂的房間門都沒有對他派出去的差使開啟,就好像那人的包廂裡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時間還勾起過他的好奇心來。
“什麼都不買……呵呵,真不知道我的鄰居在等什麼。”半晌,這名來自杜裡恩家族的貴族少爺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伸了個懶腰把後背仰靠在軟座的椅背上,又把視線投向了包廂的窗外。
包廂的窗外,拍賣會場館的一樓大廳,展臺上的工作人員那鑰匙開啟囚禁半妖精小女孩的鐵籠,然後給小女孩的脖子套上一個帶鏈的皮項圈,把這個被一千金幣成交的小奴隸解開繩子後從推車上的籠子裡牽出來帶到臺下。
工作人員牽著連線項圈的鎖鏈走在會場的過道上,被致幻藥控制的小女孩神志模糊地跟在工作人員的後面,兩隻小腳在鏈子的牽引下迷茫地向前行走,沒過多久後便被走在前面的工作人員領到了費恩的座位邊上。
“她是您的了,先生。”工作人員把小女孩領到費恩面前,然後前傾身子將手裡的鏈子遞給費恩。
費恩瞧了瞧小女孩,又抬頭看了一臉笑意的工作人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