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林子中的尾聲就此落下之時,年輕的聖武士當然也還記得,在休倫格爾以西的另一條路線上。與他相處時間第二長的盜賊青年和未來的劍聖大概也正帶著他們從拍賣場裡帶出來的那個半妖精小女孩走在前往銀雀城的路上。
伴著指頭半蒙半算,年輕人猜想:“沒有意外的話,他們這會兒也快要到達安道冷了吧?”
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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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之後,伯瑙河下游沿岸一線地區的氣候便以開始轉涼,秋天的氣息宛如金色的麥香流淌過沿河地區的鄉下,但農民們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完全被豐收的喜悅所佔滿。
就在沿河地區的鄉下,當田野裡的農作物迎來收穫的季節時,休倫格爾的那場大火還猶如夢魘似的陰影般久久纏繞在人們的心裡,而從銀雀城和安道冷沿著河流方向一路前往休倫格爾的兩撥紫羅琳軍隊也無意間向生活在王國境內的人們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教會的聖城在一夜之間險些毀於一場災禍的傳聞所言非虛。
於是,人心惶惶的氣氛或多或少地從休倫格爾周邊一路蔓延到了安道冷的郊外,過路的軍隊騎馬跑過田埂的馬蹄聲彷彿踩在人們心上似的令人擔驚受怕,讓不少比較膽小或謹慎的人不免產生瞎想:王國的軍人為什麼要從西邊往休倫格爾趕過去?
教會的聖城究竟在那一夜裡發生了什麼?
聽說聖城的街頭在那天晚上出現了亡靈和惡魔,這又是真的嗎?
那些可怕的東西又會不會也往西邊過來?
雖然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暫時不太關心生活在國家下層的農民們這時候會怎麼想,但農民們卻必然會為自己考慮得更多。
於是,伯瑙河下游沿岸平原的一些農戶開始丟下自家的田地拖家帶口地往遠離休倫格爾的王國西方遷徙,在身後留下一片片無人收割的麥田,以至於阿羅約和雷蒙在大約半個月前帶著小緹娜從休倫格爾郊外的湖畔啟程前往安道冷的路途上,還時常能夠從沿途好幾處空空如也的村落裡感受到一股見了鬼的蕭瑟。
不過還好——隨著步伐向西,阿羅約、雷蒙和名叫緹娜的半妖精小女孩逐漸發現這種詭異的蕭瑟感正在慢慢褪色,路上開始漸漸有了人氣。
因為在他們這一行人視野的盡頭,一座隱隱可見的城市不知不覺間已經映入了三人的眼珠。
布尼格斯——隨意向經過身旁的一個路人打聽一下,阿羅約隨後得知了那座城市的名字。
並知曉了,那是隸屬安道冷伯爵領下的一座男爵城。(未完待續。)
第70章 布尼格斯的街頭(上)
第四紀元460年的十月,排除不久前發生在休倫格爾的那場災禍在外,聖弗倫海西海岸的陸地在歷史上的這個時間段裡雖然沒有表現出太過引人注目的動靜,但並不能說風平浪靜。
只要紫羅琳王國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還是那位名叫巴格·菲爾蘭德茨的國王陛下,那麼貴族們之間圍繞著王國繼承權的暗中博弈就永遠不會停歇下去,每一位政客都蠢蠢欲動,每一名爵士——或許除了輝鋒谷那位被稱作銀獅的羅德里克爵士以外——恐怕都不再像先君時代的封臣們那樣安分守己。
性格強勢的蒂斐婭公主即便沒有從她父親的手中要到攝政權,自小到大也從未向她的哥哥尤文王子和弟弟柯恩德王子示弱過,致使攝政派的貴族們彷彿能夠從這位坐在輪椅上的少女肩上看到未來。
尤文王子即使在當下的情形中低蒂斐婭公主一頭,可他也絕不會像他和蒂斐婭共同的哥哥西蒙王子那樣,因為厭倦了權力鬥爭而主動捨棄繼承權踏上了前往巴別塔求學的私人旅途,並且紫羅琳王黨的成員們也心裡清楚王國的法理繼承者應當是誰。
於是,時間再往後推移兩個月的樣子,當攝政派和王黨的領袖與成員們都已經對痴呆國王座下的王位虎視眈眈之際,國王陛下的突然病逝成為了之後一系列事件的導火索,貴族之間的暗鬥終於爬上歷史的檯面演變成了明爭,尤文王子搶先宣稱自己才是王國的法理繼承人,要求蒂斐婭公主立即放棄手中已經失去律法依據的攝政權並解散派系,以便自己的妹妹表明其心裡對王國新一任統治者的忠誠。
而與之對應,性格強勢的蒂斐婭公主自然不會默默忍受從自己哥哥那兒施加到自己肩上的壓力,當即也明確指責尤文王子是喪心病狂的弒君者,指出其身上擁有的繼承權在道德倫理的面前早已不再具備神聖的權威,因此王子應當是罪人。王國的臣民絕不容許其踩在自己父王的屍體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