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一愣,看著趙子彥緩緩點了點頭。
陸晼晚一心向著趙子離,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可她為何還會同意這場交易?
“胸懷雖大,但顧及頗多。”話音一頓,趙子彥笑著搖了搖頭,卻是不再繼續說下去。
玲瓏看著他,雙唇微抿,凝眉也不再多言。
然,即便趙子彥如此確信陸晼晚能說動趙子離與自己聯手,玲瓏卻是不大相信的,畢竟,權勢這個東西,並非可以與感情對等的!如此,就算玲瓏相信趙子離如何愛著陸晼晚,卻也是不相信他會如此輕易便因此同意陸晼晚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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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濛,黑夜殘留下的暗沉尚未散盡,薊北樓上。“趙”字旗幟高揚,黑色的底紋配著暗金色的蟠龍。看上去肅穆萬分。
風裡,旌旗獵獵作響。
一紅一黑的兩人迎風而立。衣袂飄飄,像是隨時會乘風而去。
趙子離依舊是一身鎧甲,似乎自從到了幽州,他便是這樣的裝扮。而此時的趙子離,神色端凝,斂去了以往慣帶的笑意,即便現在身邊站著的是陸晼晚,他也是一臉嚴肅。
“晼晚,你可有想過與趙子彥聯手之後?”城樓上。風聲凜冽,趙子離剛說出口的話,便被吹散了幾許。
點了點頭,陸晼晚目視前方,前方,雲層裡透出一絲絲微亮的光芒。正如夏子清所說,站在薊北樓上看著初升的朝陽,別有一番風味。
看著金色的光線逐漸突破厚厚的雲層傾灑在城樓山,陸晼晚嘴角揚起。閉著眼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初晨的清新。
“一山不容二虎,你與趙子彥之間勢必還有一場爭鬥。”
趙子彥既然想到與趙子離聯手挫敗趙子鈺,定然也想過收拾完趙子鈺之後的事。陸晼晚亦然。然,眼下,與趙子彥聯手。也不失一個絕佳的主意,更何況——
“我知道璃妃娘娘在哪裡。”
聞聲。趙子離猛然瞪大雙眸,初升的朝陽泛著晃眼的光線刺得他眼睛有些生疼。轉過身。雙手將陸晼晚的身子扳了過來,趙子離失了往常的冷靜:“趙子彥跟你說的?”
原本他還以為,他生母璃妃是被趙子鈺隱匿起來了,那時夏子清循著荊綰兒的身份往下查的時候查出她身後暗藏了一批人,卻是與繡顏閣的某些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換言之,便是與趙子彥脫不了干係。卻不曾想,趙子彥會親口將這訊息告知於陸晼晚!
“你什麼時候查到的?”聽他直道出趙子彥的姓名,陸晼晚頗為驚訝。此前他在幽州耗費了一月有餘的時間,卻未能查到半點兒訊息,怎麼這一次卻是得知得這樣清楚了?
搭在陸晼晚肩頭上的手微微一鬆,趙子離轉身又朝向東方,語氣很輕:“荊綰兒。”
荊綰兒,說起來,他們之間還是表兄妹的關係。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陸晼晚心中的訝異便全然消失不見。循著荊綰兒的身份一直查下去,不可能查不到什麼。
“趙子彥還提出了什麼條件?”拿他孃親的訊息來換得他的加盟,趙子彥不會有如此好心!
身邊的人未曾回話,皺了皺眉,趙子離側過頭看著陸晼晚。晨輝下,美人如玉般,肌膚光潔如瓷,見不著半點瑕疵。趙子離卻是微微晃神,這樣的陸晼晚總叫他有些看不真切。明明近在咫尺,卻在頃刻間覺得兩人之間相隔有千萬裡之遙。
提唇一笑,陸晼晚笑容純粹:“未曾。”即便是有,那樣的條件她也不會與趙子離說起。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做他的負累,那便該為他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情。
聞聲,趙子離心中卻隱約有些不好的感覺,但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抿了抿唇,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過來,十指緊扣,並肩同看朝陽。
能得片刻的安寧,於現在而言,也是好的。
陸桁帶著人馬來了,來得很快。
駐馬依身城下,陸康拉扯著韁繩,制止著胯下不大安分的黑馬。
“大人,到了。”揚起頭,看著城頭飄揚的趙姓旗幟,陸康微微眯了眯眼,繼而側轉馬頭,朝身後的馬車行去。
城外列守的衛兵身著黑甲,前前後後站了足足四列,分立兩側,每個人皆是不苟言笑,左手搭在腰間的佩刀刀柄上,做好了隨時護城的準備。
“大人,城內似乎出了什麼事。”看守城衛兵的陣勢,這一趟進去,怕是很難再出來了。
車簾應聲被挑起,陸桁眯著眼看向城門兩側的衛兵,眉頭緊鎖:“去問問。”
話音才落,陸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