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黑頭髮的人,黃頭髮的人,亞洲人,蒙古人,朝鮮人,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從這些人種你就能瞭解它的歷史變遷;這裡的石油資源很豐富,你就能理解為什麼這裡的分裂主義者特別受到國外勢力的支援;民族信仰的不同,有基督徒、穆斯林、還有佛教,中亞這裡充滿了故事。
作為新聞記者,能瞭解這些東西對做新聞評論非常有幫助,哪怕講個故事都會比別人好聽。新聞本身是很大眾化的東西,很平面的東西,如果你能加進去這些東西,你就能使大眾化的東西很吸引人。
我在十幾年前買了薩特的《存在與虛無》,當時看不懂,可是到了某個時候突然就搞懂了。其實我們考慮的內容都是一樣的,只是我們考慮問題的方法變了。你傳達給人們的資訊歸根到底就是要觸動人們的神經,就是人們要知道為什麼你要給他們這些資訊。所有的聯想最後的根基都是一個,你看的新聞跟別人看的新聞為什麼不一樣。有的看財經,有的看文化,有的看選美,所有的都是人的本性和神經末梢追求的東西,只是有的人他意識不到。所以我們新聞記者就要意識到人們需要我們告訴他們什麼。
呂寧思(2)
記者:可以說在現場說新聞的時候,一部分代表媒體人,一部分代表你自己,一部分代表受眾嗎?
呂寧思:可以這樣說。在別斯蘭事件中,你們會發現我在報道中很少說我認為,我會說他怎麼說,這本書怎麼說,或者我看到一個訊息來源是怎麼說的。包括我找到一個小孩子的算術本,我只是給觀眾提了一個問題,透過這個算術本你們可以想象這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嗎?我沒有說這個孩子一定已經死了,我們可以設想他的母親多麼多麼的痛苦,這種話不用說的。
當然作為評論員可能是需要說的,但是作為記者,提問是更重要的。
記者:評這個環節,你覺得在現場佔多大比例,什麼情況下有必要評,什麼時候不需要評?
呂寧思:記者和評論員不一樣就在於記者儘量不要去評背後看不到的東西,你可以把現場看到的東西儘量傳達給觀眾,但儘量不要說這個背後其實它是什麼什麼。如果一定要說,你可以讓別人說,或者在這個現象的背後,據說有什麼,誰誰說什麼的。
在阿富汗戰爭中,我在巴基斯坦對美軍進駐阿富汗的方向全都估計對了,但我沒有一句話說是我認為怎樣的,我都是引用的報紙,或者別人說的話,我認為這是記者說的話,這是記者應該做的。這是記者的分工決定的。
記者應該是把所有的現象儘可能地告訴觀眾,甚至可以給觀眾些提示,必要的話可以請評論員說。我認為像我這樣的人具有分析員的功力,但是當我作為記者那就是不同的角色。如果盧宇光問我,那我就是被採訪物件,那就不一樣。
記者做現場報道要儘可能說公道話
記者:優秀的記者在現場應該怎樣報道新聞?
呂寧思:首先記者要有表達能力和表演能力。這些可能不是他的本性,但記者必須有一種適合身份的表達方式。就像薩特曾經講到一個例子,一個咖啡館的服務員,他以筆直的站立,熱情的笑容來證明他作為服務員的存在,這不是他本人,但如果他不這樣做客人就不會接受。記者也是這樣。第二,必須儘可能地說公道話,儘可能地以人的方式去體驗別人需要你說什麼。一方面你是傳達資訊的人,另一方面你又是有感情的人,你必須想象看你聽你說話的人能不能體會你想說的東西。作為新聞記者最重要的是你必須公道,實事求是地說話。你既要使我感動,使我還想繼續聽下去,同時還要避免讓我覺得你是在說別人壞話,表達自己的偏見。我認為就是兩點要素,一是要觸動人,引起人的共鳴,另外就是不能有偏見。
這兩個方面的結合就是記者所應該具備的基本的東西,其他的都是技巧。
記者:還有什麼需要注意?
呂寧思:語言的準確性很重要。語言能力一方面是獲得新聞的能力,另一方面是表達新聞的能力。比如我經常要拿到官方所有的檔案或者權威的檔案才能確認一個新聞,還有的東西我一聽就知道有問題。我曾經糾正過一些人在概念上、數字上的錯誤,比如說認可、否定、贊同,這些詞的分寸感非常大。在這種情況下我喜歡拿到原文,比如說白宮的講話稿,比如說涉及到臺灣問題,我會一句一句地揣摩它,這種很要害的東西,必須經過核對。有的可能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事情。比如說盧宇光的俄語很好,但他的地理和漢語就有問題。比如就出現過像把白令海峽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