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離起了心思教蘇墨血煉術,一方面是因為他已經決定根據現狀重新修煉,摒棄自己以前以血煞之氣鍛體的修煉,另一方面,則是想要幫蘇墨增強戰鬥力。
不過他始終心有顧慮,因為血煉術可以說是魔尊葉九離的成名功法,也是他標誌性的東西,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但是在兩人說開了以後,這個顧慮就完全可以拋開到一邊了。
下這個決定,就代表著他要將血煞之力從神魂中剝離,能抽調多少力量轉化成這具身體能用的修為,全靠運氣。
如今加一個蘇墨,過程自然比他自己抽調更加艱難,但是他這些,他半點兒也沒有跟蘇墨提起。
他說要一起修煉,懵懂的蘇墨便乖乖地點頭坐下,依賴信任的樣子,讓葉九離覺得自己便是為這小東西吃些苦頭也沒什麼。
“怕不怕痛?”葉九離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蘇墨,笑容很柔和。
“不怕。”蘇墨認真地搖了搖頭,認真看著自己與葉九離十指相扣的手,墨色的眼底帶著濃濃的歡愉之色。
葉九離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握了握那雙明顯比自己小很多的手,溫聲道:“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蘇墨神色一緊,緊緊地咬住了牙關,兩頰鼓起,越發顯得臉頰上的嬰兒肥圓潤無比。
葉九離垂下了眼,默默運轉起了血煉術的功法。
隨著功法運轉,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神魂正被身體排斥著。
經脈裡的浩然真氣,與從神魂中探出去的血煞之氣衝撞在了一起,涇渭分明地在他的經脈裡齊頭並進,毫無顧忌地在經脈裡爭搶戰場。
葉九離額頭冒出了冷汗,俊臉發白,神色卻沒有半分變化。
他忍著疼痛,一層層地將力量從血煞之力中抽取出來,然後緩緩融進了自己的經脈裡。
多餘的血煞之力順著兩人的手掌,慢慢鑽進了蘇墨的經脈之中。
蘇墨的經脈比葉九離原來的身體還要糟糕,裡面至今還有曾經摧枯拉朽的痕跡,幾乎處處都有損傷。
葉九離一邊忍受著自己經脈裡的暴動,一邊分開了一半心神,用血煞之力一點點將蘇墨破敗的經脈修補起來。
蘇墨痛得渾身發抖,卻始終沒有閉上眼睛。
他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葉九離,墨色的眼瞳裡倒映著葉九離的影子,仿若只要能夠看到葉九離,再大的疼痛他也能咬著牙忍了,或許唯一能夠牽動他心的,就只有葉九離越來越白的臉色了。
修補抽調的過程及其漫長,原本計劃的兩天的閉關時間,因為要幫蘇墨修補經脈,一下子拉長到了十天十夜。
如此一遍遍下來,葉九離傳給蘇墨的血煞之力,全部變成了修補他破損經脈的能量碎片。
修煉近四十年的功力,葉九離最終只得到了兩成,剩下的,七成給了蘇墨修補經脈,一成用來消耗修補經脈所需要的靈力支援。
葉九離這輩子都沒這麼奢侈地用過靈力,不,應該說,這九洲大陸上,恐怕沒有人這麼奢侈地使用過自己的功力。
苦修近四十載的功力,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消耗了個乾淨。
葉九離閉著眼睛,嘴角微微勾起,蒼白的俊臉給人一種柔弱至極的錯覺。
蘇墨緊張地看著他,有些擔憂。
葉九離收回了手之後,他就小心翼翼地跪坐在他的腿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見他臉色越來越白,他自己的臉色也跟著白了起來。
“你還好不好?”
葉九離一睜眼,蘇墨就忍不住緊張至極地問道。
葉九離抬手,蘇墨立刻湊了過來,後頸主動地送到了他的掌心下。
葉九離懶懶地捏了捏他的後頸,瞧著蘇墨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覺得自己這一番折騰也不算是白費了功夫。
如今他的血煉術盡數散去,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正道劍修,修的還是正道中最正的浩然正氣,怎麼讓他這個大魔頭的道與浩然正氣融合在一起,還是一個需要慢慢研究的課程。
這些不急,可以等回了宗門以後閉關慢慢想。
“我很好,”葉九離溫和地笑著,指腹蹭著蘇墨柔軟的頭髮:“你要好好修煉,知道嗎?”
蘇墨認真地點了點頭。
“以後,不許旁人看你的經脈,誰要是敢看,就狠狠地揍他。”葉九離蠱惑一般地衝著他笑了笑,伸出了手,在地上輕輕一拍:“就像這樣。”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