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雪花越來越密集的往下飄。
“車在後面呢。”
沈宇齊幾步跑到喬晉庭身邊,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這麼多年的兄弟,現在看到他這樣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和慕林夕也算接觸過很多次,她現在失去聯絡,甚至連生死都不明。
他沈宇齊雖然不至於像喬晉庭這樣,但是心裡終歸是不好受的。
“我知道。”喬晉庭站在原地,沒有回頭,視線直直的望著前方,“很晚了,車子你開回去,我一個人走走。”
他說完,把沈宇齊的手拿開,提起步子繼續往前走。
雪下的很密集,從酒吧裡面走出來的這一回,兩人的頭髮上和肩頭都落了不少雪花。
沈宇齊的手垂在身側,就這樣看著往前走的喬晉庭。
放在大衣口袋裡面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接起,說了兩句話便結束通話了。
最終,他還是往回走了幾步,把黑色的路虎開走了。
……
喬晉庭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水泥的路邊上已經積起來一層薄薄的積雪。
他站在一處花壇邊,花壇裡面種了樹,深冬的季節,樹枝變得光禿禿的,葉子早就掉光了。
從羽絨服的口袋裡面掏出煙來,點燃一根,夾在指間。
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抽菸了,他吸了一口,竟被嗆得猛咳起來。
猩紅的眼眸中,隱約能看到有什麼溼潤了眼眶。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米白色的羽絨服,和慕林夕那件是情侶裝。
他想,如果小年夜那天他不去參見什麼年會,陪著她去她媽媽那裡吃頓飯,又或許,他早點離開,接她一起回喬家,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才二十歲,為了跟他在一起,她承受了很多,可是,他卻沒有保護好她。
他在連城呼風喚雨,可仍舊敵不過突如其來的意外。
面前急急的停下了一輛計程車,司機降下車窗傾身過來問他要不要坐車。
喬晉庭低著頭,手指間的煙已經快要燃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司機的問話,反正他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等了半晌,司機不耐煩的罵了一句什麼,升起車窗,計程車揚塵而去。
手指傳來灼痛感,喬晉庭才有了點動作。
側眸瞥見不遠處的垃圾桶,他走過去,把菸頭扔進了裝菸蒂的那一格。
慕林夕的手機充好了電後,他就一直帶在身上。
時間已經很晚了,加上下雪,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
主幹道上的車子飛速的開過,帶起紛紛揚揚的雪花。
他坐在一處公共汽車站臺的凳子上,拿著慕林夕的手機,仔仔細細的翻看她平時玩的軟體。
他期待能在裡面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幾個聊天軟體他重點看了一下,但是,慕林夕她朋友不多,沒有一個好閨蜜來分享心事。
所以,那天晚上喬金川到底約她做什麼,他現在並不知道。
按黑了手機的螢幕,無力的坐著,他現在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監控影片中,那輛白色的雷克薩斯最終開去的地方,是監控的死角,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原本以為找到了一點希望,但是沒有想到線索就這樣又斷了。
公交站臺上來了一個女生,裡面穿著工作的制服,外面套了一件長款的羽絨服,匆匆忙忙的跑過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喬晉庭看得出來那人對他似乎有所防備。
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身,站在站臺下面,招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得知他要去崇明路那邊後,明顯有點不願意。
那邊離市區遠,回來的時候又拉不到人,下雪天的,還不如回家陪老婆孩子。
“給你雙倍的錢。”
喬晉庭掏出錢夾,先抽出了一張一百的給他。
雪一直沒有停,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喬晉庭靠在靠背上,捏了捏眉心,剛剛在酒吧,裡面的聲音那麼嘈雜。
可是,‘全是血’這三個字,卻無比清楚的傳進了他的耳中。
他不知道徐天皓說的全是血是什麼概念,可是,到底傷的有多重,才會出這麼多血?
車子停在喬家的雕花大鐵門前,知道自己能拿兩倍的錢後,司機明顯變得狗腿起來,車子一停下,他就客氣的提醒喬晉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