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有點時間就直接開著車去地裡把剩下的菠菜再收一車。
中間大成叔來過一次問我是否要他幫忙。
我看他的樣子好像也並沒有從唐金山家的事情裡緩過神,邊說話都邊用手捂著額頭,就對他說:“不用了大,我這也沒剩多少了,最多還有個兩三車就弄完了,別的菜這會兒也都不急,慢慢弄吧。”
大成叔看了看說:“我是聽您嬸說你一到家就來了地裡,要是實在不中,你就找別哩幫個忙,再有就是,得空把小紅叫回來吧,房子燒都燒了,再修修就中了,光住在那兒不顧家也不中。”
我答應著看他回去,蹲下來又去鏟菜時,卻看到旁邊一個女人也正蹲著,捂臉的頭巾有些滑落,露出裡面的面孔一眼就認出是唐素淨。
她見我看她,稍微笑了一下說:“我看你一個人怪忙裡,過來幫幫你。”
我變了臉色說:“不使你,哪閒呆哪兒去,別老跟著我。”
唐素淨就不高興了,用頭巾把臉捂了捂說:“你看看你辦哩啥事,把俺都帶回來,偏偏走不了,我也不想呆在這兒到處遊蕩。”
我也很生氣,瞪著她說:“這事咋還怪上我了,又不是我不讓你們走哩。”
唐素淨沒說話,木木地站了一會兒,輕飄飄地往遠處飛。
一轉身就看到二成嬸子站在我身後,張著大嘴,眼神怪異地看著我。
我喊了她一聲問:“嬸,你弄啥哩?”
她嗯嗯啊啊的說了半天也沒找到句子,最後轉身往村裡走。
我看著她匆忙走開的身影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了,果然我人還沒回家就看到大成叔兩口子又來了地裡。
看我一個人安靜地在鏟菠菜,就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你二成嬸子說看見你一個人在地裡忙,想喊點人來幫你,我想著就一車菜,也使不上恁多人,反正您嬸子俺倆也木事,就過來跟你一塊弄弄。”
我笑著說:“都木拿恁些傢伙,這不一車也快完了,您還是回去吧,晚上嬸子多做一碗飯,小紅不在家,冷碗冷灶的,有時候晚上我都不想做飯,晚上去您家開火了。”
大成嬸子一聽就說:“趕緊來,天天愁裡您大俺倆木法兒弄,做了飯都木人吃,你弟弟妹妹都不在家,也是冷清哩很。”
我笑著說:“在家裡您也是煩,嫌吵裡慌,出去了又想哩慌。”
站著說了會兒話,兩人轉身回去,邊走好像還邊說著什麼。
晚上去他們家時,大成叔到底是沒忍住,問我說:“我聽你二成嬸子說,你下午一個人在地裡說話,咋回事哩?”
我果斷地說:“啥事也木有,有時候自個兒在地裡幹活累了,就想站起來喊兩嗓子,誰還不是這樣,剛好被二成嬸子看見,還想著我咋了哩。”
大成叔點著頭說:“木事就好,她就是好大驚小怪哩,我也是擔心她再出去胡說,這事那事,她那嘴誰也管不住。”
我“嗯嗯”著應了,又說:“就是熱心。”
大成嬸子把飯菜端到桌子上說:“她熱心老是辦壞事,你看看她張精辦的事裡有幾件成哩,還就說你跟小紅這算是好事呢。”
我笑著回應她,卻看見大成叔還是一副憂心的樣子,雖然眼睛看著飯菜,但是分明又沒有看著。
大成嬸子也看到了他發愣,推他一下說:“幹啥哩,趕快趁熱吃飯吧。”
三人坐著吃飯,話題繞來繞去就又繞到了唐家,大成叔說:“我今兒忙了一天,但是心裡卻不安寧,下午回來就找你三爺去了,問問這個起殯的事,他倒是說木啥大事,不過說起唐家以前是不是有人在外面,他就皺著眉毛頭想了好一陣子,最後也木有說就一定木這樣一個人。”
我問他說:“是不是三爺知道唐家的事?”
大成叔說:“他畢竟是比我大一些,以前的事還是知道一點,再說你三爺以前也是整天神神叨叨的,反而是有的事別哩說不清楚的他能講明白。”
他剛說完,大成嬸子就緊跟著說:“不過今天唐家的事也就是怪,您大平時做事多嚴生,今兒都把這事給忘了,我想著也是心裡不安。鵬鵬,你一會兒把俺門頭裡的桃樹枝剪幾枝,到家後在身上摔摔,也算是去去黴氣。”
沒等我答話,大成叔就不滿地說:“他一個年輕人懂哩啥,吃了飯,你去給他弄去。”
大成嬸子忙答應著說:“中中,你看您大,只要是你的事老是怕辦不好,您這幾個兄弟裡邊說對你好哩。”
我笑著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