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過去,我在人們的眼裡已經長大,關於五毛錢和兩塊錢的事幾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別人再跟我說話的時候已經會去避開一些詞語,不再把我當成原來的小孩子。而我的爸媽也已經開始把一些他們認為很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去做。
春節過後,就是新學期,我仍然去上學,仍然重複著從前一樣的校園生活,其實心裡已經厭煩透了。那些老師教的東西越來越聽不懂,而每次看到我爸媽拿著辛苦攢下的錢給我交學費買筆買本都會覺得自己像是在犯罪。
我不能說自己不想去上學了,我能做的就是每天裝模作樣的吃過飯,然後早早地去學校,但是對於學習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站在教室的後牆處,一邊茫然地看著老師在講臺上指手劃腳,一邊想著怎麼能在下課以後把昨天贏了劉兵紙包的田濛濛贏了。
神思恍惚的時候看到班主任領著一個一身紅衣服的女孩進來了,他站在教室門口跟正在講課的數學老師說了兩句就把那個女生領到了講臺上說:“這是咱班新來的同學,叫白小紅”。然後指著第三排靠窗的一個空位說:“你以後就坐那裡吧。”
班主任指的位置是我的坐位,我已經很久沒坐那裡了,但是看到他這樣安排還是在後面喊了一聲說:“那是我的座位。”
班主任根本沒理我的話,又幫著白小紅把書包拿到空位上。
白小紅在跟著老師走下講臺的時候,看了眼站在後面的我,她的臉上沒有笑,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安靜地跟著老師。
她還是坐在了那裡,儘管我抗議了,但是老師並沒有理我,全班的同學都沒有理我,他們的目光全部聚積在白小紅的身上,無疑她是我們班長的最好看的女生,比那些滿頭蝨子流著鼻涕的女生根本不在一個級別。
我也看著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而上次見她也只是一面,我後來曾在學校裡找過她,但是不但沒有找到,而且問便了所有我熟悉的人竟然都不知道有她這樣的一號人。
今天她重新來到我面前,而且坐在我的位置上,我才突然覺得我竟然一直都想著她,所以再見到她沒覺得有任何陌生的感覺,好像我們只是昨天才見過一樣。
白小紅的第一節課一直認真地聽講,但是班裡的同學卻因為她的原因,很多成了暫時性的白痴。
到我們終於把課間時間熬來的時候,白小紅卻聽到老師說下課便追著老師的腳步出去了。
我來不及問她一切我想知道的問題,比如她為什麼這麼久才出現,比如她那次下雪天開門以後去了哪裡。
課間有十五分鐘時間,有的同學出去了,也有大多同學三五個聚在一起在說些什麼,其實有一個就是我原來的同桌,一個長相猥瑣的小男生。
我一向討厭他,他雖然個子跟我差不多高,但是做什麼事都像是做賊,東瞄西瞅,而且特別愛打小報告,這點我不能原諒他。
有同學已經跑到他面前問:“孫有全,白小紅是不是上課問你話了?”
孫有全很有點得意,完全忘了他的同桌是我,抬著下巴說:“啊,問了啊。”
我聽他這麼說那種看不起他的氣就出來了,過去踩著他的凳子說:“問你啥了,來說說?”
他吱唔了半天,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說:“管你什麼事,你以後又不坐這裡了。”
我一腳就踹到他的身上說:“誰跟你說我不坐這裡了,我今兒還就非坐這裡不成,你滾,遠遠的去。”
孫有全的眼淚已經出來了,用袖子抹了一把說:“我告訴老師去,你打人,高鵬打人。”
“高鵬,你為什麼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小紅已經回到了教室,站在人群中問我。
我臉一下子紅了,看著她微怒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
班時的同學也起鬨說:“高鵬老打人,他賴死了,我們都噁心他,不跟他玩。”
我有點怒,吼了一句:“誰愛理你們,惡人不死人,都死一邊去。”剛說完抬頭看到白小紅皺著眉頭看我,馬上就住了口。快步走到她跟前說:“我有可多話跟你說哩,你放學等著我。”
白小紅側過我,走到她的位置也是我的位置坐下來,跟孫有全說:“你不是要告訴老師說高鵬打人嗎,去吧,老師現在就在辦公室裡,就是咱們班主任高老師。”
我吃驚地看著白小紅,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難道忘了我嗎?
接下來的幾堂課,我一直站在後排看著白小紅,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