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關於唐濤媽和銀山院子裡的事越傳越多越邪乎,到最後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村有這樣一所鬼宅,倒是忘了原來青離家的那所。
偶爾碰到一兩次唐濤和他爸爸,兩個人瘦了好多,滿臉愁容。
唐濤看到我每次都像要哭的樣子說:“鵬哥,你說這事咋弄哩,那些野貓只要送的魚少一點就會抓我媽的臉,身上臉上現在都沒一塊好肉了,到處是血,這貓越聚越多,吃的也越來越多,為了養它們,我爸把老存摺都拿出來了。”
我也替他愁的慌:“要不找幾個人直接把你媽抬回去,鎖在屋裡不讓她出來。”
唐濤真的就掉淚了:“不中啊,以前試著抬她,她死活不肯,現在根本就進不去人,那些貓都成精了,知道她是誘餌,根本不放她出來,看到有人進去一群貓圍著,根本不等人動手都要吃人的樣子。”
我聽的毫毛都豎了起來,實在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安慰唐濤兩句。
不過另一件事卻更讓人光火,高學建自從當了村長以後再不提當初答應的我當隊長的事,中間大成叔也問過我一回,問高學建有沒有找過我,我老實說:“沒有,聽說咱隊裡的隊長跟往年一樣,沒換人。”
大成叔怒色說:“這小子真他孃的不算個人。”
玉米收完就是種冬小麥,一切都成了定局,這事也算是擱下了,沒人再提,也似乎已經忘記。
只是我自己常常心裡想到很不是味,我這人就是這樣,如果一開始覺得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就不去在意了,但是如果覺得本應該是我的,但最後卻沒有就會好長一段時間緩不過來勁。
白小紅看我因為這事提起就悶悶不樂,便說:“秋桃都快好了,你就是閒的,去桃園幫忙吧?”
我跟她一起到桃園,卻意外看到白小花跟那個老警察也在那裡,心裡頓時又一陣噁心,被白小紅強扭著打了聲招呼,便一頭扎進桃林裡再懶得出來看他們。
白二哥一個人默默摘桃,他話不多,我也不知道能跟他說什麼,兩個都只忙手裡的活。
摘到桃林深處,白二哥突然問我:“聽說你們村有個鬼屋?”
我應著他說:“嗯,也不算是鬼屋吧,就是裡面住著一群貓。”
白二哥沒有看我,一邊手腳麻利的忙著手裡的事情,一邊說:“聽說是我哥毀的那家人。”
我是沒想到他說起這事的時候這麼語氣平淡,好像跟自家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自己心裡每次提到白大哥,還一股子心醉難過呢。
硬著聲音回他:“他們是自己毀了自己,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白二哥停了好久沒說話,我認為我們的聊天就此結束了,他才又問:“小紅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奶奶這會兒也閒著,一會兒你出去讓她給你觀個香吧。”
我不知道白小紅會這事說給家裡人聽,顯的自己很小肚雞腸一樣就拒絕說:“觀什麼,還不就那麼一回事,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白二哥就再也沒有接腔,兩個人像較勁一樣一框框地把新鮮的桃子摘下來。
白小紅叫我們出來吃飯的時候那個老男人仍然在,臉上的橫肉堆疊出油光,兩個眼珠來回在白小紅和白小花身上亂轉。
嘴裡不乾不淨地說:“這可是一對姐妹花哦,我看著小紅比小花還水靈好看哩。”
一股火竄到頭上,我張嘴想回他卻被白小紅一把拉住,扯出去老遠勸說:“當看我的面子上吧,今天他們回來也是有事,我奶奶那邊還沒說話,你先別動怒,忍著點,往後看看。”
再回到飯桌前就看到白奶奶也已經坐在上首,準備吃飯。
她依然眼觀鼻,鼻觀心安然坐著,吃飯也無聲無息慢慢享受的樣子,好似這個桌子上並未坐著別人,只有她一個一樣。
白小花給她添了一碗飯才說:“奶奶,崔先生已經在城裡買了房子,想讓我過去,您看看行嗎?”
我在心裡說:“什麼崔先生,就是一土匪,崔匪還差不多。”
一臉橫肉的崔匪已經忙不跌地跟著白小花說:“房子大著哩,您老也過去住著,比在這桃園裡舒適呢。”
白奶奶把嘴裡的東西嚼完嚥下才問白小花:“你怎麼想?”
白小花小心地看了眼我們,又看向白奶奶,聲音低低地說:“我聽***。”
白奶奶“嗯”了一聲,眼睛微微眯一條縫看向崔匪問:“認識有半年了吧?”
崔忙應著說:“是是是,有半年,剛好半年了,奶奶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