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說的很對,我已經完全被這亂七八糟的事弄蒙了心,突然感覺村裡像大屠殺一樣,而物件就是整個唐家。
她們三人倒是很開心,嘻嘻哈哈地在外間說話,我不好一個人躲起來,只能找個理由出去。
出了門卻又不知道去哪裡,站著猶豫好一陣子,腳步把我帶到了村西。
停下來的時候才看清眼前的房子,依然是破屋殘壁,只是此時我總覺得裡面像張著一張看不見的黑嘴,在吞噬著一切違揹他們的東西。
我想替他們求個情,覺得所有的仇恨在經過這麼多血腥以後應該結束了。
腳步一點點接近那扇荒廢的屋門口,卻又突然想起過年的時候這裡曾經住過一個道士,那麼他現在還在嗎?這麼想的時候就急急地往裡走。
他當時跟我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也許他會有辦法阻止這一切,我想。
進了屋子卻像突然到了風口浪尖,四面都是寒冷的悽風,吹的自己幾乎難以站穩。
我摸著牆根跪了下去,面向東邊曾經床的位置說:“叔,嬸,我是鵬鵬,我知道當年你們死的冤,可是現在唐家已經滅門了好幾家,就是血債血償也差不多夠了吧,咱們能放過他們嗎?”
沒有回答,連一點聲息都沒有,甚至剛進來時的風都停住了。
我跪了很久,覺得雙膝已經發軟,不得不從地上爬起來,卻一下子起不來,伸手去扶邊上的牆,就在伸出手的一瞬間,眼前卻站著一個人。
我抬頭去看,那個人也低頭看著我,他雙目圓睜,臉上的肉推擠著,有一點血好像在下巴上。
突然他就張開了嘴,露出裡面有些發黃的牙齒說:“你為什麼不要這片地方?這裡不好嗎?”
我想起來他是誰了,高學建。
可是高學建不是已經死了,他怎麼會在這裡?
一直仰著頭讓我的脖子有些酸,而且膝蓋也酸的難受,我想站起來,但是眼前只有高學建在,沒有別的借力點。
高學建伸了一隻手給我說:“來,我扶你起來,不過,你要答應我,起來以後就搬來這裡住。”
我剛伸出去的手馬上又縮了回來說:“大,我們家已經蓋了房子,我怎麼能住這裡?”
高學建一臉陰測測地笑,露出的黃牙上都像粘著血跡一樣說:“那你就別起來了。”
我還想說什麼,他卻已經用兩隻手在按著我的頭。
頓時就覺得臉前一黑,整個身體都像被一座無形的山壓著一樣,人已經快爬到地上了,支撐的兩隻手因為用力不停在抖,而頭上像在滴著一種特別粘稠的東西,一點點地滲透進我的頭髮裡,又順著頭髮往下流。
我掙扎著想起來,但是越掙扎,壓著的力氣就越大,那些滴下來的東西漸漸落到的手和衣服上,是一點點的血。
正在我覺得自己要被他壓爬到地上,甚至陷進地裡面去的時候,他卻鬆了手,只是此時我已經起不來了,只低頭用手撐著跪在那裡。
高學建也沒有在說話,那一直往下滴的血也停止了,直到我自己把氣喘勻了再次仰起頭,卻發現屋子裡一切恢復如常,根本沒有高學建的存在,而那些明明滴下來的血也沒有。
勉強站起來,往外走的時候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門邊似乎有人在小聲說話:“善良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我轉頭去看,卻又是什麼也沒有。
從青離家的屋裡出來,才看到外面陽光正好,而我剛才怎麼突然覺得就是在晚上,或者說是在一個黑洞裡,也或者是在一張黑色的大嘴裡。
歪歪扭扭地挪回家,白家的人都已經不在,而門卻開著,我無心管她們,覺得自己累極了,就坐在沙發休息。
剛坐下來就看到白小紅進了屋,我想問她白***情況,張了張嘴卻並未說出話來。
白小紅一臉憂鬱地看了我一眼說:“高鵬,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還是沒能說出話來,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她好像一下子也意識到了什麼,朝著外在喊:“姐,你過來一下。”
白小花應聲而入,我竟然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
白小紅看著我說:“你在家裡看著高鵬,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奶奶回來就在這裡等我。”
說著話人已經出了門,而白小花看到我的樣子,也是一臉的陰鬱,甚至嘴角扯著笑說了一句:“你膽不小啊,什麼地方都敢去。”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知道她不需要我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