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算著時間,一點半開始抬著棺材往地裡去。
一路上到是都順利,進了墳裡,又是放炮,然後跟著的孝子們大哭以後就要把棺材放進挖好的墳坑裡。
開始封土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唐濤抱著那隻黑貓站在人群裡,沒等第一鐵揪的土鋪下來,他手裡卻先揚起了一些東西,直直地撒在已經落進墳坑裡的棺材上,那個樣子跟我見到埋唐金山一家時那個唐姓老人的動作幾乎一致。
快步走到另一側的大成叔身邊問:“唐濤這是幹什麼?”
大成叔也雙眼瞪著唐濤,聽到我說話就往他那邊走過去。
我跟在他身後也快步向唐濤走去,只是我們到了唐濤的位置,他卻已經出了人群,向著別一邊走去。
大成叔還要追過去,我忙拉住他說:“大,這邊先封土要緊,我去找唐濤,你這邊罩著事吧。”
他看我一眼說:“好,一定要問清楚。”
我答應著,邊走邊把孝衣脫下來拿在手裡,幾乎小跑著去趕越走越遠的唐濤。
但是竟然一直沒追上,追到他家院裡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看著唐濤已經安然地坐回到院子裡那把躺椅上。看到我進來,臉上又露出那一點笑,帶著寒意。
我站在大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唐濤用腳踢著面前的一張椅子說:“坐會兒吧,鵬哥,看你也使哩不輕。”
我坐下後問他:“往棺材上撒哩啥東西?”
唐濤想了想說:“一把土。”
我疑惑地說:“幹嗎撒一把土,一封坑不都是土?”
唐濤又笑了起來,冷冷地說:“我這個土跟那個不一樣,這個土乾淨。”
我不置可否地回他:“哪裡乾淨了,讓我看看。”
唐濤緊盯著我說:“已經撒完了,你還真是看不到哩,以後再有人做惡都化解不了,都自作自受去吧。”
我也看著他說:“也許別人還真不要你這樣費心哩。”
唐濤把眼光撇向別處,好一回再回頭的時候已經沒有剛才的冷意,輕聲說:“您二大招惹的事多了,我確實是為他好。”
我不得不接著問他:“你那土是哪裡來的?”
他指著院子裡的一個土坑給我看,就在院牆的邊上,看上去確實是新挖的痕跡,很小的一個。
我問他說:“這裡挖的土就叫淨土了,你也太能扯了濤。”
他又恢復了先前的冷笑,看著我說:“哪裡來的土不重要啊,重要哩是在誰哩手裡,經過我哩手的就叫淨土,埋在他們身上的就是髒土。”
這話說的很招人恨,只是我來也不是為了跟他吵架,關於我二叔的事太多謎團,以前的事也不想再去管了,只想以後他們家能安穩下來。
我心裡想這些的時候,看到唐濤懷裡的那隻貓突然跳了下去,像箭一樣衝進了屋裡。
正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看到它很快抓著一隻小老鼠出來,那隻老鼠顯然剛出生沒多久,連毛都沒長好,身體呈一種灰白色“唧唧”叫著嚇的渾身發抖。
它像敬著一件神聖的物品一樣把小老鼠敬過頭頂在唐濤面前,唐濤只用眼睛撇了一眼就伸出左手拎了過來,又仔細看了一眼那隻老鼠後說:“這麼小,以後彆著急,養養再說。”
說完就把那隻小老鼠塞到了嘴裡,慘叫聲從他的嘴裡發出來,同時帶出的還有一點血跡,順著嘴角正要往下流,被唐濤用手指抹了一下又用舌頭舔舔手指。
我目瞪口呆,等完全弄明白這隻老鼠是被唐濤吃下去後,胃裡就是一陣翻騰,想吐又吐不出來,卡的我連氣都不順暢了。
唐濤則安然地看著我,一直等我慢慢有所好轉才冷冷地說:“你看,你沒吃看著都噁心,但是我卻得以這個為生,是不是很可憐?”
我沒說話,看著他的表情,弄不清楚他說這話的意思。
他的聲音裡帶著冰冷,不過看我的眼神裡卻都是挑畔,好像是逼著我要跟他爭吵一樣的。
見我不說話,他接著說:“以前我也不吃這些東西的,玲玲和孩子走了以後,其實吃什麼對我都一樣。”
我儘量以比較緩和的語氣回他:“咱叔平時都做什麼給你吃?”
唐濤往屋裡看了一眼說:“他能做什麼,早就不做了。”
我問他:“那他怎麼吃飯?”
唐濤看了我一眼說:“他也不吃。”
我弄不清楚事情的真實原因,緊看著唐濤。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