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詩宴的地點是在飛庭空院最大的平臺之上,四周擺滿了筵席。
臺上有佳人翩翩起舞,曼妙身姿惹人遐想。
不過此刻眾人的注意,卻無多少放在美味佳餚與美人身上,而是放在了即將對壘的太平書院與國子監上。
先前莫祭酒出言譏諷秦師,一眾寒門學子頭腦一熱,應下了比鬥。
可是靜下心來,濃濃的不安卻是湧上心頭。
他們害怕輸掉比鬥,使秦師與太平書院蒙羞。
而市井出生的卑微身份,又讓他們在面對權貴時,有一種來自本能的怯懦。
秦楓雖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卻也看出了端倪。
最直接的表現便是,明明筵席上的美酒佳餚可以隨意拿取,然而先前那錦衣公子帶來的鬧劇,卻是讓他們畏首畏尾。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竟無一人去碰那餐桌上的食物!
“爾等為何不吃?”太子好奇道。
呂榮吞嚥了一口口水,尷尬一笑:“我們來之前便已經吃過了,現在不餓。”
膽子最大的呂榮尚且如此,又何況其他人?
在這樣不安與緊張的氣氛中,不知不覺間,鬥詩宴便要開始了。
臺上的佳人欠身行禮,緩緩離場,接而便是那莫祭酒手捧登文爐,踏入臺中。
“既然此比鬥是由我國子監提出,那便由我來起這個頭,想來太平書院的諸位,應當並無意見吧?”
秦楓掃了一眼側開視線的寒門學子,淡淡道:“莫大人請便。”
“那便好。”莫祭酒拿出泛著白光的文房四寶,接而筆走龍蛇。
能夠成為國子監的祭酒,自然不是淺薄之輩,有些真才實學。
一詩落成,投入登文爐中,白煙冒氣,直達五丈,竟是一首珍品!
國子監眾學子紛紛叫好,而太平書院的眾人卻是低下了腦袋,雙手或是緊握,或是攥著褲腿。
只因莫祭酒詩中內容!
對方以鳳凰比喻國子監,以雞比喻寒門學子。
字裡行間的意思,無非就是,雞就算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飛上枝頭變鳳凰。
譏諷之意,可想而知。
圍觀眾人拍手稱讚之時,視線也投向了寒門書院眾人,眼中的戲謔不加掩飾。
詩詞最能表達意境與心意,而莫祭酒此舉,正是要擊潰太平書院一眾學子的信心!
“在下獻醜,也為拋磚引玉,不知爾等派誰出場?”
話音落下,太平書院這邊鴉雀無聲。
太子見狀,暗道糟糕,詩詞本就是直抒胸臆,有感而發,文人心氣被毀,又豈能做出什麼像樣的詩詞?
安雅亦是秀眉微蹙,她身為太平書院的老師,當即說了一些鼓勵的話,可這些話卻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個人敢予以回應。
閣樓之內,明皇見此一幕,神色不免失望。
國子監莫祭酒的伎倆,是個人都能看出,可若是這點打擊便無法承受,就算有真才實學踏入朝堂之中,也無法應對政敵的攻訐,只會泯然眾人。
“或許,讓寒門學子踏入朝堂,還是太早了一些。”明皇喃喃自語。
一旁的李公公聞言,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人群前頭沉默不語的秦楓。
事情的發展如預想一般,莫祭酒的笑意在臉上張揚,他順勢說道:“既然太平書院的諸位才思枯竭,無法做出佳作,那便由我國子監的學生,繼續作詩,為後面節省時間。”
話音落下,他回頭示意。
先聲奪人的國子監眾人信心倍增,一個個踏入平臺之上,將詩詞丟入登文爐內。
二丈三丈的詩詞佔了大多數,其中四丈的詩詞也有兩篇。
詩詞一道早已非讀書人奉行的主流,有此結果,已算得上超水平發揮。
國子監眾人只覺得此戰已經穩操勝券,哪怕秦楓能夠寫出一篇聖品,太平書院也無力迴天,畢竟這一戰比拼的可是總量!
看看那些如同敗家犬的寒門學子,怕是連一首像樣的詩詞都無法拿出!
念及此,姓姜的直接出言譏諷道:“若是不敢應戰,可以早些認輸,省的接下來丟人現眼。”
“不錯,此戰在你們應下的那一刻,結果便已經註定。”
“市井之人也配讀書,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嘲笑聲不絕於耳,如同一根刺,紮在了寒門學子的心頭。
可就在這時,秦楓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