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言言一晚上沒有睡好。
昨晚,在她撥了四五通電話回去都被老葉結束通話後,她索性打了家裡的座機。鍥而不捨地響鈴之下,終於有人接起了電話。
“媽——”一聽到電話那端的女聲,葉言言立刻委屈上了。要說這世上唯一能把老葉降住的,就只有葉言言的媽了。葉媽媽是典型南方女人,身材嬌小,平時說話輕言細語,聽起來沒有什麼份量。而實際上五大三粗,固執難搞的老葉卻是有點畏妻的。這一點從沒有在官方得到認可,是葉言言總結二十多年的生活經驗得出的結論。
比如讀書時代,葉言言要是考壞了哪一門,報到老葉面前,那是劈頭蓋腦一頓訓。如果能先報給葉媽媽,她宛轉勸兩句,老葉的氣性也就沒有那麼大了。還比如,家裡要添置什麼大件,需要葉媽媽點頭,老葉才會付之行動,葉媽媽要是不答應,添置計劃只能無限期擱置。
葉媽媽在電話裡問:“你怎麼沒有和家裡商量就去做了演員,一聲不響的,要不是電視上看到你的臉了,我們還不知道,難怪你爸要生氣……”
對著老葉,葉言言還能犟嘴,對著葉媽媽,她就先認錯,然後一昧的撒嬌求情。幸好葉媽媽思想沒有老葉那麼固執,聊了大半個小時,口風終於軟了下來,“你演戲的事,你爸這關過不了。你先回來,把事情說清楚,做通他的工作才行。”
掛了電話,葉言言心裡有些難過,這事也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她自己,明知道老葉思想固執守舊,她卻抱著拖過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才弄成現在這個局面。
已經到了凌晨時分,手機電量都已經快要見底了,依然沒有任何短訊息通知。
葉言言在身心疲憊下,感覺到一絲難堪,就好像是暗戀突然開了口,對方以不回應作為拒絕。
那三個字的簡訊,把她心底最隱秘的心思全暴露出來。
她遷怒於鬼娃,板著臉開始收拾行李。任它怎麼說都不聽,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放進行李箱,她稍稍鬆了一口氣,終於把心裡那點失落與難受都壓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7點,葉言言和曹佳拖著行李箱關房離開。曹佳是凌晨兩點回的房,沒睡幾個小時,瞌睡朦朧,一臉浮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言言,你這強迫症也太厲害了,我昨天回來的時候你行李就收好了吧,因為一雙鞋沒收,你愣是又重新理一遍,非得按顏色大小順序,累不累,啊,累不累?不都自己用的嘛,非要那麼整齊幹什麼?”
葉言言無言的朝她行李箱瞥一眼,把鄙視的意思顯露無疑。
曹佳一頭黑線。
電梯門開了,梁洲和助手李勤站在裡面,李勤率先打了招呼,“今天就走了?”
“是啊。”曹佳應聲。
兩人拖著行李箱進了電梯。葉言言微微垂著頭,專心致志地看著電梯數字鍵,提示燈一格一格下移著。
氣氛有些異常沉默。
葉言言的安靜柔順,梁洲看在眼裡,心裡忽然有點不是滋味。他想到是昨晚上收到的那條簡訊,雖然沒有署名,可是一瞬間想到的就是她。他遲疑著,盯著看了半晌,直到李勤提醒他時間晚了,還是沒有下定主意。
先放著,他最後決定。
他需要時間來確認,這是不是隻是一時的情迷意亂。
電梯裡,從梁洲的角度,正好看見葉言言的發頂,她的髮絲又黑又軟,只有一小撮從旁邊斜出來,讓他的心癢癢的,很想伸手去捋一捋。目光定定看了許久,他略微有些燥意。
這時葉言言手機響了,葉媽媽電話過來和她確定行程,“你爸還在生氣,你回江城整理好就馬上回家來,知道嗎?”
狹小的空間內,電話那頭聲音特別清晰,旁人避無可避。
葉言言支吾地答應,趕緊掛了電話。
電梯到了一樓,兩個女孩拖著行李箱,梁洲伸手要搭一把,李勤眼明手快,搶先一手抓一個手柄,“我來我來。”
四人走到門口,梁洲問:“車呢?”
李勤說:“小周馬上就過來了。”
梁洲朝兩個女孩看去,李勤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問他。
葉言言說:“預約了車,馬上就到。”
“讓小周先送你們去機場。”梁洲說。
葉言言馬上婉拒:“車馬上就要到了,不用麻煩了。”
梁洲蹙了一下眉頭,口氣不容拒絕,“打電話取消,”大概意識到口氣有些強硬,他口氣迅速和緩下來,“這是公司的車,演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