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榮沒有多要,他得留著肚子吃別的。
兩個人吃了個半飽,歇了半個時辰,才召集百官開始秋獵。
這時突厥使者到了。
姬瑾榮打量著來使,只見這些突厥使者身材高大、高鼻廣目,個個都是馬上英傑。以往大週週邊諸國都是中原人,鮮少有外族人出現,姬瑾榮覺得挺新鮮。
新鮮歸新鮮,姬瑾榮對這些人沒多大好感。堂堂中原朝廷,竟被草原人牽著鼻子走——先皇甚至還對草原人自稱“兒臣”,這種屈辱的事姬瑾榮實在難以忍受!
姬瑾榮泰然地站在原位,目光平靜地望著那幾位突厥使者。
突厥使者深藍色的眼睛放肆地從姬瑾榮身上掃過,一手握在胸前,口中說了兩三句話。他說的是突厥語,姬瑾榮聽不明白,看向一旁的鴻臚寺官員。
鴻臚寺官員汗出如漿,口中只道:“使者是在向陛下問好。”
姬瑾榮微微眯起眼。他望向突厥使者,說:“既然來了,一起玩玩。”
鴻臚寺官員嚇了一跳。大齊歷來以文治國,論騎射哪裡比得過突厥使者,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姬瑾榮見那鴻臚寺官員在一旁發愣,心中不滿,眉頭微微擰起。他掃向其他人:“你們——可有人,會突厥語?”
那鴻臚寺官員嚇了一跳,直愣愣地往地上一跪。
姬瑾榮本就不喜大齊這種動不動就跪下的風氣。他的目光掃向其他人,見一青年官員長身玉立,儀態不凡。再看那青年官員眼睛抬了抬,似有意動,姬瑾榮望著那青年官員開了口:“你來吧。”
那青年官員微訝,卻還是依言上前數步,對突厥使者說出姬瑾榮的意思。
為首的使者目光落在姬瑾榮與青年官員身上,眼中帶上了幾分興味。
他說道:“正合我意。”
那青年官員又往前邁了一步,對姬瑾榮說:“除了突厥使者外,還有幾位跟著海船來到大齊的使者,陛下可要見一見?”
姬瑾榮說:“當然。”
青年官員遣人去將海外使者請了出來。這些人比之突厥人又有些不同,他們穿著頗有異域風情的服裝,有些頭髮金黃,有些頭髮火紅,瞧上去格外新奇。
姬瑾榮心中驚異,面上卻沒表露半分。他含笑說:“可會騎馬?”
青年官員配合著手勢,與海外使者言明姬瑾榮的意思。
那幾個海外使者連連點頭,說道:“當然,當然。”
姬瑾榮說:“一起吧。”
按照慣例,姬瑾榮應該是射出第一箭的人。鎮南王命人逐出一隻野鹿,姬瑾榮騎上紅馬,追隨了野鹿一段路,咻地射出一支箭,恰恰命中野鹿的咽喉,令所有心臟被提起來的官員放下心來。
姬瑾榮調轉馬頭,朝眾人微微一笑。此時有人先入林驅出獵物,無數飛鳥從林梢掠起,齊齊逃出了深林。
鎮南王雙腿一夾,催促胯-下良駒追上姬瑾榮。
百官這才回過神來,分散開搜尋獵物。
突厥使者與海外使者都有些吃驚,都說新皇軟弱無能,從這次秋獵看來卻並不是那麼一回事。至於那個許多人口中的亂臣賊子,簡直比鷹犬還忠誠,看著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姬瑾榮身邊——有這樣的亂臣賊子嗎!
更令人難以忘懷的是姬瑾榮剛剛那一箭與那一笑。
那一箭射得雖好,但還不至於令人驚歎,頂多只能算是過得去而已。剛才姬瑾榮調轉馬頭那一笑,竟讓他們都覺得今生都難以忘懷。
明明是他們最瞧不起的中原人,看起來竟如天上日月,令人從心裡生出一陣拜服之意。
不管是容貌還是氣度,姬瑾榮都與傳言沒有半點相似。
為首的突厥使者瞳色微微轉深,他揚鞭說道:“走,我們與那位中原皇帝比試比試!”
其他人緊跟而上。
另外幾個海外使者也上馬入了獵場,在草場與山林間來回穿梭,尋找容易得手的獵物。
整個獵場漸漸熱鬧起來。
只過了半個時辰,姬瑾榮就回到了獵宮。
畢竟只練習了一個多月,剛才一箭射中那隻野鹿根本是僥倖,他折騰了半天也沒獵著多少獵物,大腿還被磨破了皮,索性回獵宮歇息。
反正大臣們獵取的獵物都會被冠以由他獵得的美名,近百人和那幾個外族人比,總不會丟臉在哪兒去。
更別提還有鎮南王在呢。
姬瑾榮覺得就是因為鎮南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才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