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榮說:“這樣挺好。”
顧曦說:“可是你——”
姬瑾榮露出溫柔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喜歡他的呢?”他伸手揉揉顧曦的腦袋,“也許我是故意讓他和我一起出現,讓顧家再給我加點好處呢?”
如果是在見到姬瑾榮之前,顧曦肯定會這麼想。可是在見過姬瑾榮以後,她沒辦法再這樣去揣測姬瑾榮。她固執地否定:“你不是。”
姬瑾榮說:“你認為不是沒關係,別人認為是就可以了。”相信這時候邵峻英和他一起抵達首都的訊息已經傳到顧靖真那邊。
邵峻英也不是傻子。
既然想到顧家的幫助,自然會給他加足了籌碼。從邵峻英說出“需要”開始,他們之間就不僅僅是哨兵和嚮導的暫時結合了,而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邵峻英首先是一個軍人,然後才是一個哨兵。
是他主動提出要替特別行動隊爭取顧家的幫助,邵峻英沒理由拒絕這個雙贏的提議。
一旁的顧父看著姬瑾榮冷靜的側臉,一句話都插不上。
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有多無能。
姬瑾榮從頭到尾都沒怎麼和顧父交流。
出了火車站,有人來接他們。開的是國產的黑旗車,外表低調,實際上卻精細到每一個細節上,一個備用胎都抵得過別人一輛車。
顧家坐落於雁塔山一帶。雁塔山上有雁塔,一條筆直的大道以雁塔為中心向兩邊眼神,周圍都有服飾同樣、神色莊嚴的警衛在站崗,每一個警衛肩膀上都彆著三顆星星,顯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這就是所謂的“中心大道”。
中心大道上住的都是各大家族當家人和各方政要,守衛再怎麼森嚴都不算過分。
姬瑾榮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樹木,對顧家在夏國的地位又多了幾分瞭解。他小打小鬧的折騰,也許永遠都抵不過世家的底蘊!
車停在一處大門前,經過嚴密的檢查之後,他們所乘坐的黑旗車才被放行。
終於抵達顧家主屋前,姬瑾榮泰然自若地下車,大大方方地觀察著顧家的環境。
顧曦說:“三叔已經在等著了。”
姬瑾榮微微頷首,和顧曦一起走進門。
顧靖真的書房在二樓,姬瑾榮三人敲響房門後,聽到一聲低啞幽沉的“進來”。
姬瑾榮擰開門,一眼就瞧見坐在書桌後的中年人。這人比顧父要年輕一些,眉宇間卻有著顧父所沒有的冷肅。他臉龐有些瘦削,眼眸銳利,眉頭微擰。
顧靖真鷹隼般的目光落在姬瑾榮身上。
邵峻英出現在車站、加入姬瑾榮三人時,顧靖真就接到了訊息。
顧靖真知道邵峻英對姬瑾榮很感興趣,但不知道竟然感興趣到這種地步——即使那是因為正巧有事要回首都,邵峻英主動在車站等姬瑾榮也足以證明他對邵峻英而言有多特別。
顧靖真審視著氣度從容的姬瑾榮。
這個少年一點都不像只有十五歲。
他眉梢眼底都染著笑意,彷彿天生就洋溢著幾分歡喜。這樣的面相是很討喜的,可以讓人忽略他藏在眼底的狡獪與算計。
姬瑾榮彷彿沒注意到顧靖真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他微笑著向顧靖真問好:“顧先生您好。”
顧父在一邊聽到這稱呼,心裡很不是滋味。
姬瑾榮也生疏地喊他一聲“顧先生”,可他卻沒辦法責怪姬瑾榮。
他只能恨自己沒有盡過為人父的責任。
顧靖真對“顧先生”這個稱呼卻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姬瑾榮這樣喊實在再恰當不過。
他看向顧曦和顧父:“你們先出去,我和他單獨聊聊。”
顧父不願意放姬瑾榮自己面對顧靖真:“三弟,阿瑾他——”
顧靖真唇微微一撇,冷聲吐出兩個字:“出去。”
顧父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他被顧曦拉出書房。
姬瑾榮眸中掠過一絲精芒。
他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質疑:“您對您的兄長也太不客氣了。”
顧靖真說:“顧家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他眼底覆蓋著一層顯而易見的寒霜,“二哥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姬瑾榮緩聲說:“那不能怪他——那時候他不是意外失憶了嗎?”
顧父與許金花之間就是一瓢狗血,世家子弟被綁架上了腦袋,被扔到窮鄉僻壤裡自生自滅。貧家女把他給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