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瑾榮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邵峻英好好溝通溝通。
回去的路上,姬瑾榮沒說話,邵峻英也默默跟著。邵峻英始終注視著姬瑾榮,觀察著姬瑾榮的每一個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情境有點熟悉。
姬瑾榮一語不發,而他滿懷忐忑地跟著。
因為一個比自己小二十來歲的少年而忐忑不已?這種情境怎麼可能發生過?
邵峻英有些走神。
回到住處,邵峻英和姬瑾榮相對而坐。邵峻英在訓練場那邊已經想明白,不等姬瑾榮開口,他主動說:“這件事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全。”
哨兵和嚮導肉-體結合之後,對嚮導資訊素的阻斷作用會更強。邵峻英是個哨兵,對這個最為敏感,在見到嚴雪峰那一瞬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姬瑾榮就不用說了。
姬瑾榮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嚴雪峰和成擎蒼一進屋,他就看出了他們之間的古怪。再試探著詢問嚴雪峰,哪還有可能不明白?
姬瑾榮看著邵峻英:“你難道沒有想過他會這麼做?”
雖然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但姬瑾榮能感覺出嚴雪峰對成擎蒼的排斥——嚮導和哨兵結合之後本來應該是彼此最親密的人,嚴雪峰卻並沒有因此而對成擎蒼產生依賴或者產生愛情。
得是多排斥,才會連哨兵嚮導之間的吸引力都能完全壓下?
更別提他們的相容性還那麼高!
邵峻英當然也看得出成擎蒼把事情弄得有多糟糕。
他說:“這幾年他收斂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我以為他會變聰明一點。”沒想到一遇上嚴雪峰,這傢伙還是抱著“先把人吃到嘴再說”的想法。
沒出息!
邵峻英說:“我哪會想到他還是那麼蠢。”
姬瑾榮瞅著邵峻英。
他覺得自己隱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邵峻英這傢伙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一群哨兵聚在基地,八百年見不到半個嚮導,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出任務,沒空找點興趣陶冶情操,沒空學點知識提升自我,指望他們能開竅到哪裡去?
他們要麼是走了大運,被世家出身的嚮導挑中,得以擺脫單身;要麼是等待組織安排普通向導,見個面相個親,相容性高的就湊一對。
別的時候他們去哪兒找嚮導來追求?
難怪他們一個兩個見了面就想圈地盤,要不像邵峻英這樣先哄嚮導精神結合,要不就像成擎蒼這樣直接來個肉體結合——
想他們正兒八經地追求人?還是別想了。
姬瑾榮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邵峻英。
邵峻英被姬瑾榮看得有點沒底。
他說:“你難道覺得我是故意的?我雖然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他整天來找你,但我也只是想他苦惱一下,真沒想著讓成擎蒼針對他做什麼。”
姬瑾榮說:“如果我是你的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會做什麼。”
邵峻英說:“我——”
姬瑾榮說:“不用說了,我明白的。你肯定沒想到,畢竟你們哨兵的腦袋都少長了一塊,根本想不到這些。”
邵峻英:“……”
人也打過了,嚴雪峰也請求他不要再插手,姬瑾榮不想再為這件事糾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剛到訓練場,那些哨兵們不也對他不服氣,把他當嬌弱的嚮導來看待嗎?要扭轉這些傢伙的觀念不是容易的事,根本急不來。
姬瑾榮緩下臉,對邵峻英說:“我中午想吃糖醋魚~”
姬瑾榮的身高比邵峻英要矮半個頭,邵峻英一垂眼,對上的就是姬瑾榮含笑的眼睛。他知道姬瑾榮已經不生他氣了,張開手說:“幫我穿圍裙。”
姬瑾榮把圍裙拿下來,笑眯眯地穿到邵峻英身上。
邵峻英走進廚房,一手抄起水盆裡養著的活魚。
這是一個剛休假回來的哨兵送來的黑魚,足足有五斤重,個頭很大,但又不算老,看起來又肥美又鮮嫩。
邵峻英是哨兵,食量比普通人大很多,這麼大一條魚做出來也不怕吃不完。他熟練地去魚鱗剖魚腹,將黑魚裡裡外外地料理乾淨。
姬瑾榮在一邊欣賞邵峻英下廚的英姿。
每一次“重逢”,邵峻英總會給他不一樣的感覺。可這種不一樣之中,往往又會有許多熟悉的東西重疊在一起,比如邵峻英殺魚時的一些微小動作和他記憶中非常相像。
姬瑾榮記得他第一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