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來,皇祖母給你嘗些好吃的,御膳房剛做來的,還熱乎著呢。”
太后說話時有點兒鄉音,阮靈韻聽了眼眶不覺泛紅,低著頭不說話。
太后見狀,便明白阮靈韻是思念家鄉了。她招招手,讓阮靈韻坐到自己身邊,一雙保養得宜的手抓住阮靈韻的手掌:“怎麼?想你阿孃了?”
阮靈韻說:“讓母后見笑了。”她眼角紅通通,卻並不落下淚來,反而還擠出一絲絲笑意,“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聽著母后您說話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是它自己要紅的,我可沒想著對著母后您哭,您知道我最煩哭哭啼啼的了。”
太后拍拍阮靈韻的手背:“我曉得。你進宮也好幾年了,還沒回家省過親。這次我們阿瑾病癒,定然是玄清真人聽到了你的禱唸。你準備準備,過幾日回家省親,帶上阿瑾向玄清真人還願去吧。”
阮靈韻眼底掠過明顯的喜意,卻強壓著歡喜說:“我得和陛下商量商量。”
太后最喜歡阮靈韻的知進退、識大體。她說:“待會兒他來了,我替你和他說。”太后最瞭解自己的兒子,她這兒子惦記著阮靈韻很久了,雖不至於為阮靈韻守身如玉導致後宮空虛,但這會兒好不容易和阮靈韻心意相通,肯定是捨不得放人的。
獨寵幾天不算什麼,可這都一個多月了,再繼續下去就太過了。凡事盈滿則溢,對她兒子、對阮靈韻都不是什麼好事。
且讓阮靈韻回家省親,好叫她兒子雨露均霑幾天。
兩人議定,等皇帝姬禹來了,太后就向他提起這事。
姬禹才三十來歲,身體不太好,一直服用丹藥,唇色隱隱泛青。聽太后說起此事,又見阮靈韻眼底略帶著期盼,姬禹不由心軟地答應下來。
姬瑾榮看向姬禹,黑溜溜的眸子滿是好奇。
這是他的父皇,行事十分荒唐,是個實打實的昏君。諸王不服他,朝臣也不服他,朝野上下亂成一團,為了朝臣支援迎進皇后和妃嬪。後來姬瑾榮才知道,為了能“雨露均霑”,他這位父皇吃了不少壯陽助興的丹藥,久而久之竟厭了與女人交合,寵幸起一些清秀伶俐的小宦官。
那時他和魏霆鈞還撞見過“活春宮”。
姬瑾榮在看姬禹,姬禹也在看姬瑾榮。
姬瑾榮出生後一直病懨懨的,姬禹心中不喜,幾乎不曾關心過。
若不是因為姬瑾榮的病,他和阮靈韻也不會生了嫌隙。
姬瑾榮的病根是阮靈韻懷孕時落下的,是後宮勾心鬥角的結果,阮靈韻痛恨姬禹這個罪魁禍首,自那以後再也沒給過姬禹好臉色。
姬禹雖然身體病弱,但從小以太子身份長大,哪裡討好過人?
於是姬禹一開始還好言好語地哄著,時間一久念頭就淡了。
那麼多年輕又靈動的美人等著他去寵幸,他又何必巴巴地去討好阮靈韻?
近來姬瑾榮身體好起來了,阮靈韻終於想開了,主動與他修好。姬禹原想著再為冷落冷落她,好叫她不敢再擺冷臉給他看,可一見到人又恨不得天天膩在一塊。
也許是因為愛屋及烏,瞧見姬瑾榮直直地看著自己,眼底一點畏怯都沒有,越發喜歡這個不曾見過幾面的兒子。姬禹說:“阿瑾也該開蒙了吧?”
“是的,”姬瑾榮清亮亮地看著姬禹,“我已經兩歲半了!”
太后被姬瑾榮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打趣道:“喲,我們阿瑾都這麼大了,確實是時候開蒙了。”
其實姬瑾榮這年紀還小,再加上從小重病纏身,並沒有到開蒙的時候。只是被姬瑾榮滿含期盼的眼睛盯著,金口玉言的姬禹不好把話收回,只好說:“那阿瑾先隨你阿孃去省親,等阿瑾回來了就去文淵閣拜見先生,和哥哥們一起進學。”
姬瑾榮自然是乖乖稱謝。
請安之後,阮靈韻便叫人開始準備。作為四妃之一,她回家省親也不是簡單之事,若不是太后和姬禹都對她寵愛有加,她這輩子恐怕無法離開這座深宮。想到這兒,阮靈韻嘆息一聲,抱著姬瑾榮看內侍和宮女們來回忙碌。
第二日一早,阮靈韻得了出宮旨意,踏上回程。姬禹如今對她愛重有加,遣了虎豹騎開路,又點了近百名內侍宮女前後伺候著。聲勢之浩大,仗勢之恢弘,足以媲美姬禹親自出行。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往北走,走向北邊的朔北十三州。初時走的是水路,一路晃晃悠悠,一天一夜之後船才停下。姬瑾榮原本趴在阮靈韻懷裡睡,一睜眼,只覺晨曦滿眼,暖洋洋的,格外舒服。正是秋季,兩岸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