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烙下無數印記。
艾西醒來時,陽光已經照進屋裡。他蜷縮在床上,身體還微微顫抖著,那只是“夢境”,卻已經讓艾西痛苦到極點。雷奧菲爾那瘋狂的佔有慾令他恐懼,令他想要徹底逃離,可他又悲哀地發現自己無處可躲。
不知道為什麼,艾西總覺得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艾西下了床,赤著腳走到窗前,推開窗,讓風吹走“夢境”的餘悸。沒想到一開啟窗,他就看到了雷奧菲爾。雷奧菲爾彷彿已經站在那兒很久,見他醒來了,放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在艾西反應過來之前,雷奧菲爾伸手擁住了艾西。隔著窗臺,雷奧菲爾輕輕擁住艾西,親吻著艾西的額頭:“陛下果然瘦了。”這話說得和“夢境”裡一樣,艾西渾身一顫,想起了昨晚那並不美好的記憶。
艾西面帶薄怒:“放開我。”
雷奧菲爾說:“陛下,您對我永遠只有這句話嗎?”雷奧菲爾輕鬆地將艾西抱起來,直接將艾西抱到窗臺上,讓艾西坐在上面和他對話,“自從被陛下您派去平叛之後,我每天都想著快些幫陛下解決叛亂,早些回去見陛下。離開陛下的每一天,我都深深地思念著陛下——陛下您難道一點都不想我嗎?我們之間難道只有謊言和欺騙嗎?陛下,我愛您,我愛可愛的您,也愛狡猾的您,我愛著您向我展現的每一面——陛下您也喜歡我的,不是嗎?”
艾西說:“我不信。”
雷奧菲爾雙手環抱在艾西腰上,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會這麼大度。眼前這膽大包天的傢伙膽敢耍他、騙他,他卻不願意傷害到他,只能在“夢境”裡對他稍加懲戒——別說艾西不信,他自己都有些懷疑。
雷奧菲爾拿出此生最大的耐性,溫柔地說道:“我也想知道陛下您到底給我施加了什麼魔咒,為什麼我沒有辦法真正對您生氣。我甚至覺得您對我的欺騙、您對我的戲弄,都是那麼地可愛,可愛到讓我恨不得把您拆吞入腹,讓您再也無法離開我。”
艾西捏緊拳頭:“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雷奧菲爾說:“那是因為陛下害怕。”他緊扣著艾西的腰,“因為陛下您害怕相信,您害怕我是在騙您。您的害怕,源自於您內心深處的期待。陛下,我確實騙過您,用虛假的身份欺騙您,可那是因為我那時候並沒有愛上您,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我們會墮入愛河。那時候我對您懷有偏見,所以才做下一些傷害您的事——”
艾西不想和雷奧菲爾說話。
在雷奧菲爾宣稱“墮入愛河”的時候,雷奧菲爾的做法也和以前沒什麼不同。艾西知道要和一個魔族談“尊重”是荒謬的,就像雷奧菲爾在“夢境”裡所說的那樣,他是個弱者,只要雷奧菲爾想,雷奧菲爾就可以佔有他、懲罰他,不管他逃到什麼地方,雷奧菲爾都可以輕鬆找到他,除非他一輩子永不停歇地逃亡。
可是,那又有什麼意義。
艾西覺得自己從一座牢籠走入了另一座牢籠。
前一座牢籠是皇座,後一座牢籠是雷奧菲爾所謂的“愛”。
艾西覺得很疲憊。他懨懨地看著雷奧菲爾,神色疲倦至極:“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我呢?你所說的‘愛’只是錯覺而已,你愛上的是征服和佔有的過程。你只是受不了我不願意讓你屈服,才會覺得你愛上了我——你口裡所謂的愛不過是你用來征服我的武器而已。”
雷奧菲爾心底又痛又怒。痛的是艾西看起來那麼痛苦,好像再和他待下去會讓他連呼吸都覺得難受。怒的是他都已經擺出這樣的姿態,他都已經不計較艾西的戲耍玩弄,艾西卻還能說出這種話來氣他。
雷奧菲爾真想像艾西所說的那樣,狠狠地佔有艾西,讓艾西知道什麼才叫“愛上是征服和佔有的過程”。
雖然他有時沒有注意艾西的感受,可是在發現以後他都會改變,他一直學著去尊重艾西的意願——他在改了不是嗎?
為什麼艾西連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莫名地,雷奧菲爾竟有些明白他父親當年的心情。
如果往他胸口刺一刀能讓艾西相信他,那他願意把刀遞到艾西受傷——讓鮮血和死亡證明他的愛。只可惜,鮮血和死亡也許都不能讓艾西相信他。雷奧菲爾說:“那陛下就讓我征服您吧,”他親吻艾西的唇,“既然您說‘愛’只是我的錯覺,那麼讓我徹底征服您,您也就自由了。”
艾西安靜下來。
這是艾西最初的打算。只要雷奧菲爾膩了、厭倦了,他也就從這個困局裡解脫了。可是在他們“墮入愛河”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