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衛琅已經去了衙門。
駱寶櫻背靠在迎枕上,把昨日他說的話仔細想了一遍,有點懷疑是金盞或銀臺,畢竟她對藍翎,紫芙的性子很瞭解。
紫芙是袁氏送與她的,當初也是瞧著她聰明,且紫芙這人有些小傲氣,並不屑於做這種事。至於藍翎,往前不懂事兒被她調教過之後,已有進步,只不過悟性在那裡擺著,勉勉強強,但要說背主,絕沒有那個膽量。
坐在花梨木的海棠椅上,瞧著紫芙予她梳頭,駱寶櫻問道:“昨晚上我去睡,相公去洗澡,可出什麼事兒?”
紫芙想一想:“奴婢記得是銀臺去服侍的,奴婢見她拿了中衣,不過很快就出來了。”
她並不管衛琅的事情,不像藍翎,有時候還想與金盞銀臺爭些事情,她卻從不插手,省得少夫人誤會,故而衛琅去洗漱,她也沒有在意。
倒是藍翎在旁邊哼一聲:“那銀臺啊,昨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比平日裡去得久一些,出來的時候走得很快,奴婢聽見好似金盞說了什麼,但銀臺沒理會。”
她對那兩個一直存有敵意,看得反而仔細。
那肯定是銀臺了,駱寶櫻心想,比起金盞,銀臺好似是活潑一些,想想她們的年紀也是該嫁出去了。不過自家這兩個,藍翎十五,紫芙十六,卻是不急,但假如不一起提的話,不曉得到婆婆那裡,會不會覺得故意針對?
因從早先前的判斷,她覺得何氏好像挺喜歡這兩個丫環。
是以到得那裡,她頭一個就把衛琅給出賣了。
“相公關心金盞跟銀臺,昨天與我說,這年紀再不配人便有些晚了,讓我與您商量,說在家裡選個好的將她們嫁出去,也算對得起她們。”
何氏聽見這話,倒是有些不捨。
她曾經還想抬金盞做通房呢,便是瞧她聰慧,又是自個兒看著長大的,那會兒相公去世,她們也陪在自己身邊,感情不淺。
不過自家兒子與兒媳甚是恩愛,這話卻不好提。
何氏沒那麼壞心,想一想道:“這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情,我這幾日先看看,選幾個出來,到時再挑,眼下手裡也沒個人兒。倒是你要買丫頭,我與母親說了,莊上好些個兒姑娘都十來歲,正巧多呢,要尋事情做,母親那裡也缺人,有些剛被放走,等過幾日就送到這裡來,你自己挑幾個去。”
那是家裡世僕生得孩子,比起外面買的是知根知底,駱寶櫻笑道:“好,我等會兒去謝謝祖母。”
何氏又問:“老爺子的壽禮可準備好了?”
“好了,與相公一起畫了拜壽圖。”
“聽著就不錯。”何氏笑著點頭,“你做事向來穩當,我放心。”
駱寶櫻既然來了,一併把金庫的事情也拿來問:“相公屯著那麼多黃金,是不是置辦些良田?不然總有些浪費,畢竟錢才能生錢,再者,黃金這般擺著瞧著好看,用著可不方便。不過也是我隨便瞎想,那田也不曉得在哪裡買,鋪子要掙錢也不容易。”
何氏就笑起來。
這兒媳婦想得還挺長遠的,但也不能說全是胡思亂想,因她在衛家不管事兒,油水是撈不著的,衛家每年那些物產得的東西都在老夫人手裡,但大房,二房如何看得不緊?就生怕落到他們三房手上。
故而,他們也不過是分得該有的,一點沒多拿,老夫人是繼室很是謹慎,本就怕被抓到把柄叫老爺子左右為難,哪裡會怎麼偏袒他們?倒是衛老爺子還好一些,但將來的事情,真說不清楚。
何氏看著駱寶櫻:“等你生下孩兒,咱們三房人口多了,許是銀錢也花得多。”
其實她內心,一直希望能得個孫子,要不是衛老夫人,衛琅說她年紀尚小,最好再等上一兩年,她是真想讓她生得,畢竟三房就衛琅一個孩子,假使後繼有人,她大約也沒有什麼要擔心的事情。
她目光很溫柔,也帶著幾分期盼,駱寶櫻不由得臉紅。
看她扭捏,何氏笑道:“這事兒也是該考慮了,養好身子等明年予琅兒生個胖小子。”她拍拍她手,“還有置辦良田的事兒,我與你祖母,還有琅兒說說,這些我也不太清楚。”
駱寶櫻低頭答應一聲。
出來時,下意識摸摸肚子,雖然她嫁人了,但生孩子的事情還真沒仔細考慮過,不過想到家中的小弟弟,又覺得孩子很可愛。而且衛琅那麼英俊,他們生得話,孩子一定很漂亮吧?也一定很會念書,畢竟他父親,母親都很出色啊。
她骨子裡是一點不謙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