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當眾拒絕了春箋麗這等佳人“凰求鳳”般的示好,甚至連客套話都不說一句,就這般掉頭離去。
寧江的態度,引得周圍的諸位太學生盡皆轟然,人人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去揍他。
春箋麗自己顯然也懵住了,這幾乎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有人拒絕她這種“美麗的要求”,這種事,以前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她原本以為以後也不會有。
陳豪、鄭賢等人,這一刻也都顯得有些難堪,甘烈看著寧江的背影,一臉陰鬱。另一邊,作為陳豪的陪讀進入國子學府的路知遠,以及那些外舍生,同樣吃驚的看著往山下走去的寧江。
風流才子,才子風流……沒有人想到寧江竟然會拒絕如此佳人。
這麼浪漫的事,他竟然說推就推了?這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刻,春箋麗的眼睛睜得很大,甚至多少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忽的,她朝著那銅州第一才子的背影,曼聲問道:“公子說,只願為兩個女子寫詩,眾人皆知,其中一個便是長公主,敢問另一個是誰?”
其他人也全都往寧江看去,其中一些內心陰暗的人甚至想著,不管他說出誰來,都要批他一句腳踩雙舟,有傷風化。
只見,在所有人那交錯的視線中回過頭的少年,很自然很認真地回應著春箋麗的目光:“另一個?我妹妹啊!”
春箋麗:“啊?哦……”
眾太學生:“……”好吧,無話可說。
***
中午,金烏懸掛在上空,還有些發冷的天氣,多少顯得暖和了一些。
早春的花朵,在院子裡開放,散出淡淡的清香,外頭時不時的,有鞭炮炸響,然後就是孩童奔跑的歡笑聲。
宅院裡,秦無顏換了模樣,猶如先秦女子一般,曲裾深衣,廣袖繞襟,一身豔服,從廚房裡端著酒菜出來。
五義中,秦陌去了終南山,秦澤留在羅結陵,秦坎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頭忙碌。此刻,唯有她與秦小丫兒留在這裡。
桌上,寧江聽妹妹說著她今天上午前往流霞劍閣,求教劍術的事。
對於段十三娘,他以往倒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有想到上次在崆山遇到的,綺夢身邊的侍女,居然是段十三孃的女弟子。
此外,妹妹遇到的甘玉書……不就是那個“將文氣玩出花來”的甘玉書麼?這人雖然是金榜題名的進士,行事倒是不拘一格……或者說是嚴重出格,在風月場所,為了逗小姐們開心,把文氣玩出花來,可以說,沒有被革除功名,純粹是靠著他家世好。
話又說回來,那甘玉書,作為一個紈絝之徒,於儒道上能夠金榜題名,作為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在武道上能入二流之列,也算是文武雙全了。
至於“將文氣玩出花來”,實際上,誰都知道,那些表面上正正經經的大儒博士、文官儒將,暗地裡將文氣用在男女****這種事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以前甚至有人,將一堆侍妾養在家中,以文氣助興,讓她們做出各種醜態。如果不是他實在做過頭了,嫌自己的黃臉婆年紀大了,想要休妻另娶美嬌娘,家中正室一怒,告上朝廷,怕是也無人發覺。
在寧江看來,“文氣”體系,原本就是一個莫大的騙局,如果士大夫們真的將它玩出花來,推動整個社會的進步,說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但是現在,這些人一個個的,人前道貌岸然,人後男盜女娼,造就了一個壓在所有人頭頂上、寄生蟲般的腐朽階層,整天拿著聖賢書,打翻每一個膽敢變革的人。他們滿足了自身的虛榮與富貴,卻讓整個國家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裡,猶如死水一潭,最終導致了華夏文明的全面崩潰。
或許,這個世界需要的是更多的、“能夠將文氣玩出花來”的人。
雖然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聽妹妹說起她在流霞劍閣的經歷。
說著說著,小夢不解的道:“十三娘與甘公子明明在事前說了,等小夢演練完後,他們會指點小夢的,可是真等我演練完後,他們一個個的,就都不說話。”
你指望他們說什麼?
小夢說道:“他們說十三娘很厲害,所以小夢想要跟銘媚姐姐一樣,拜十三娘為師,但不知為什麼,十三娘怎麼都不肯,她還說,如果我願意的話,就與她姐妹相稱。她還說,如果小夢在劍道上有不懂的地方,就……”
寧江瞄了妹妹一眼:“就怎的?問她?”
小夢小聲道:“就多看看劍譜,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