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青走在陰影間,前方忽的傳來“撲”、“撲”兩聲輕響。
他怔了一怔,急急的奔了過去,只見,他帶來的那兩名護衛,已經倒在了地上。
在他們之間,站著一個男孩,這男孩,大約只有十一二歲左右,立在那裡,雙手負後,極是詭異。
鮑青臉色一變:“你是什麼人?”竟然會對一個這麼小的男孩,生出莫名的心悸感,連他自己也頗為驚訝,然而他帶來的這兩名護衛,在江湖上,也都有三流的水準,卻是在這麼一瞬間被人擊倒,他也不得不緊張起來。
男孩緩緩抬頭,雙目中,彷彿發著神秘的幽火,直看得他頭皮發麻。男孩盯著他,冷冷的問:“你交給春箋麗的那些紙上,寫的是什麼?”
鮑青脫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男孩嘴角溢著一絲笑容……他已經說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剛才那馬車裡的,果然就是春箋麗。
看著這詭異的男孩,鮑青的臉色微微的變著,明明只是一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的身上,彷彿散發著神秘的火光,與冰冷的殺氣。這殺氣是如此的徹人心扉,如同潮水一般鋪來,讓他有一種身體發僵的感覺。
“你……到底是什麼人?”鮑青死死的盯著這個孩子。
“你不需要知道,”男孩悠然的向他走近,“你只要……去死就可以了!”
刷!男孩彷彿整個人都化作了火焰,席捲而來。
術法?鮑青臉色微變,但他終究並非等閒,心知絕大多數術法,實際上都是障眼法,只是看上去嚇人。當下怒喝一聲,拔劍往火焰一斬,家傳的問天劍,猶如天工破石一般,既凌且厲。
緊接著卻是嗖的一聲,火光如同火蛇一般,沿著劍身捲上,纏上了他的手臂。
砰然間,手臂炸開……
***
小橫橋邊,燈籠在柳樹上高掛,遠處的河面上,少了那些吟詩作賦的學子,就好像空了很多東西。
一個婦人在岸邊,拿著竹棍,衝著一個孩子叫道:“叫你不聽話,我叫你不聽話。”
男童叫道:“你再打我,你再打我我就跳到河去。”
婦人用竹棍拍打著樹幹:“你跳啊,你跳啊!”擔心孩子真的往下跳,又叫道:“你跳啊,跳到底下有水鬼,把你拖下去吃掉你……”
男童叫道:“吃了就吃了!”轉身裝模作樣的,要往水裡跳,緊接著卻一屁股坐到地上,指著水面,尖叫道:“水鬼!水鬼!”
婦人看自己真的把他嚇到,雙手叉腰,哈哈的大笑著:“這是騙你的……我的媽呀!”
剛才還安靜著的街道,突然間變得慌亂起來,婦人拉著孩子沒命的跑到街上,放聲大叫。更多的人湧了上去,初時,有人驚慌,接著,有膽大者吆喝。很快,幾名路過的巡捕衝了過來,看著河面發怔。
染河之上,花船座座,燕舞鶯歌。一批青樓女子與幾名商賈,在一艘花船上鬨笑,其中一名胖子抬起頭來,忽道:“好大的祈天燈!”其他人一同看去,俱笑道:“果然是好大一個祈天燈!”
一個祈天燈從夜空中飄來,雖然做得夠大,但卻是越飛越低。那胖子道:“那上面掛的是什麼東西?”
大家齊齊看去,見那祈天燈下,掛著一個圓圓的東西,他們抬著頭,想要看清,忽的,內中有女子發出尖叫,然後便是一團慌亂,桌子翻倒,碗筷拋飛,那女子被人撞倒在地,又被踩了兩腳。忽的,空中那物掉了下來,在她面前滾了兩滾,一雙眼睛彷彿在盯著她看,她尖叫一聲,嚇得昏了過去。
內城之中,啟封府府尹苟文濱,正領著一批手下在各坊間巡視。
啟封府管理著這個京城的治安,在這會試期間,他自然是一刻都不得鬆懈。好在,在這種重要關頭,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江湖人物,敢於鬧事……
“大人!大人!”忽的,遠處有巡捕快馬加鞭,急急趕來。
苟文濱怒道:“有人鬧事否?打架?鬥毆?”真有人不長眼?
那巡捕臉色蒼白,下馬稟報。轟然間,苟文濱文氣一卷,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半刻鐘後,整個啟封府動了起來,大批人馬蜂擁而出。
迎祥街,賭坊裡,秦澤與秦坎兩人,正與其他賭徒吆喝連連,他們今天的手氣頗為不錯,已經連贏了好幾把,面前擺放著一堆銀子。另一邊,有一夥人看著他們,臉都綠了,甚至擺出一副馬上就要他們好看的架式。兩人自然不怕,今天是什麼日子?誰要是敢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