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勿動,男女授受不親,除非聖上真的將殿下許配給小生,否則小生絕不會做那種苟且之事。”
在他說出這番話的那一瞬間,司徒蕾與方訪晴極是震驚的扭過頭去,同時看向了春箋麗。
彷彿陡然失血一般,春箋麗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寧江拿著摺扇,向她們拱了拱手,轉身往遠處的街角行去。
他故意說出這番話的本意,其實是一種試探,試探剛才春箋麗對他的“建議”,到底是拜火教的安排,還是她自己的主意。
試探的結果很有趣,至少,司徒蕾與方訪晴根本不知道……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想到,春箋麗會對他作出這樣子的建議。看來,要麼是這三人之間,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芥蒂,又或者是,拜火教的內部,並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團結。
當然,雖然試探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但是……其實也無所謂了。
既然我還沒有開始動手,你們就先一步,把主意打到我身邊的人身上,那麼,我也不介意讓你們知道……什麼是自尋死路!!!
***
白日裡積累下來的熱氣,到了天色漸黑的夜裡,並沒有消退。
前些日子,不知名的怪物在夜裡肆虐京城造成的恐慌,倒是慢慢的被人選擇性的遺忘。屋子裡的悶熱,讓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河上張燈結綵的花船,路邊掛著燈籠的小攤,橋上乘涼散步的人們,構成了看似寧靜而又祥和的夜晚。
染水河邊,那處無人關注的宅院,手持摺扇的少年,陰沉、而又冷漠的吩咐著什麼,過了一會,前前後後,一共有三人先後離去。
刷,一道刀光在院落中斜斜的飛起,手持雙刀的少女,在昏暗的星光下舞起凜冽的冷光。
青暉湖上,一個個自詡多才多藝的小姐,爭相彈奏著名為《水調》的、古曲的頭章,所唱的,自然是今科會元,那位銅州第一才子……此刻也隱隱為京城第一詞人的新詞。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青暉湖的一隅,一個醉酒的青年,在甲板上狠狠的把空了的酒罈砸進了湖中,幾名僕人驚慌的湧上去將他拉住,生怕他掉入湖中。
與此同時,青年的妹妹,某個十一二歲的女孩,正與另外兩個同齡女孩,在皇城的深宮中,一同趴在華美的大床上,興奮的讀著那充滿想象力的句子,彷彿不讀上幾遍,就無法睡著。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與皇城的上苑,只隔著一座高高的城牆、一條御道及一面高牆的啟聖坊中,那美麗的長公主,在沉睡中翻來覆去,時而猶如陷入夢魘,時而露出甜甜的微笑。在她的上方,藻海與屋簷之間,某個能夠藏身在狹小的空間裡的侏儒女,從縫隙中往下看了一眼,然後趴在那裡,一邊小口小口的啃著乾糧,一邊抱怨著老爺給自己安排的任務。
同時暗地裡下定決心,如果有下一輩子的話,絕不再學這能夠擺出好多姿勢的縮骨功。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
眉嫵臺的後院,喜穿紅衣的少女,焦灼不安的,在自己的屋中來回走動。
她那本是粉嫩的臉蛋,極是蒼白,床邊黃銅燭臺上的燭光,輕輕的搖曳著,屋子裡的傢俱,倒影斑駁。
外頭的街面上,能夠聽到熱鬧的人聲,有幾名公子哥兒,結伴前來邀她遊湖,又被外頭的舞姬打發了回去。屋子裡沒有風,然而那悶熱的感覺,並沒有能夠消除她心中的冰冷。
直到天色愈發的黑了,京城的夜裡,漸漸變得安靜,唯有那枯燥的蟬鳴,隨著其它各種聲音的沉寂,而趨向響亮。
紅衣的少女靜靜的定在那裡,在她的前方,已經開啟的窗戶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子。那女子大約三四十歲左右,頗為美豔,梳的是墮馬髻,雖然出現在窗邊,卻又猶如身處在現實與虛幻之間,讓人看不真切。
紅衣的少女,心中莫名的一緊,原本是自己朝思暮想想要見到的人,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心幾乎墜入了更絕望的深淵。她輕輕的走上前去,在這美豔的女子身前,伏身施禮:“幻月大人……”
迅捷的風從左側陡然間捲來,啪的一聲,先是耳鼓的震動,緊接著整個腦袋都在轟鳴。身體往側面跌撞,嘭的一聲,腦殼撞上了牆壁。旁邊的小書櫃,砰然倒下,書本、紙頁嘩啦啦的飛舞。
少女捂著那火辣辣的臉,倒在牆根下,右手向後撐著地,看著冷冷的向她逼進的女子,驚恐的向後退卻。瞳孔無神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