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群星閃耀的就像是一顆顆閃亮的棋子鑲嵌在星盤,月亮懸掛在東方的天空,散出皎潔的銀光。
寧江與小夢,一同在湖面上泛舟,湖水倒映著星辰與明月,讓他們彷彿遊蕩在銀河之間。
“小夢,”寧江說道,“我們到落雁湖去看看吧。”
落雁湖位於崆山的另一邊,實際上只是一個小湖,甚至不及落佩湖三分之一大,湖中有許多蓮藕,每年春暖花開之時,便會有許多大雁在湖中落腳歇息,故名落雁。
落佩湖與落雁湖都與斜川江相連,自然很夠彼此相連。
小夢並沒有撐竿,而是坐在舟上,搖著兩隻固定在舟邊的小槳。舴艋舟在星辰之間,箭一般穿梭,在他們的下方,星辰隨著小舟的前進而搖晃。
一路劃至落佩湖,只見這裡,到處都是盛開的荷花,這些荷花在月光下搖曳,美得就像是夢境一般,綠色的荷葉彼此連線,一同反射著月色,舴艋舟從蓮葉中穿過,棲息在荷花間的鷗鷺呼啦啦的飛起,驚得在夜空盤旋。
小夢又驚又喜的道:“哥,這裡的荷花為什麼開得這麼盛,和落佩湖裡的不同?”
寧江笑道:“品種不同,落佩湖裡的那些是睡蓮,在南方那兒開得更早,在這一帶開得稍遲一些。”
小夢欣喜的道:“哥哥,你念詩給小夢聽。”
寧江訝道:“怎麼改成唸詩了?以前不是喜歡讓哥哥唱歌給你聽的麼?記得你小的時候,哥哥要是不唱歌,你都睡不著。”
小夢有些臉紅:“哥哥現在是讀書人,跟以前不一樣,讀書人,當然是要念詩的好。”
寧江失笑道:“有什麼不一樣的?罷了,你要念詩,那我就唸詩好了。”在小舟上輕身站起,負著雙手,凌著夜風而立,抬頭看著天上夜景,朗聲道:“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未有驚人句;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他那豪邁的聲音,在落雁湖上徘徊,彷彿帶著漫天鷗鷺上衝斗府。秀才的文氣雖然不強,在這一刻,卻隨著詩句發散,月下的蓮花進一步盛開,荷葉紛舞,猶如成群舞姬聯翩亂舞。
忽的,遠處岸上傳來優雅的琴聲,這琴聲猶如珠玉落盤,琳琅悅耳。沒有想到此時此刻,這裡竟然有人,寧江倒也是怔了一怔。琴聲方弱,岸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知是何方才子深夜遊湖,我家姑娘請公子過來一敘。”
寧江回過頭來,與妹妹對望一眼,然後笑道:“既然別人都說了,那我們就過去吧。”
“哦!”小夢將舴艋舟往岸邊劃去。來到岸邊,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提著宮燈,這宮燈琉璃為骨,外罩絹紗,八角樣式,畫的是吉祥如意,八角處有彩束懸掛,隨風飄動。
寧江一眼看去,見這宮燈在風中紋絲不動,顯然是有些沉的,而這侍女幾乎只是用手指輕挑細棍,便已將它抓握,由此可知,這侍女如小夢一樣,都是練有內功的。
寧江先行上了岸,妹妹在他身後,將舴艋舟系在岸邊柳樹上,跳到岸上。
提宮燈的侍女對著他輕輕的施了一禮:“公子請!”轉身領著兄妹二人,沿著鵝卵石道走去,繞過花紅柳綠,前方是一石亭,石亭前掛著兩盞八角宮燈,一座銅爐置在亭邊,冒著嫋嫋青煙。
石亭中,放著一張矮案,案後坐著一個嫋娜的女子,那女子大約二九年華,梳的是美麗的凌雲髻,面上戴著面紗,無法看出模樣。
雖然如此,寧江卻是看著她,猛然一怔:“綺夢?”
那女子抬起頭來,看著他:“公子?你叫我什麼?”
寧江靜靜地看著她,緩緩彎下腰來,拱手道:“不……沒什麼!敢問姑娘召喚小生到此,所為何來?”
凌雲髻的女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忖道:“奇怪,這人為何能夠叫出我在閨中為自己取的雅號?明明我從來就不曾告訴過他人。”再行看去,又見這人態度恭謹,也不知他剛才的脫口而出,到底是意外還是自己聽錯。
女子道:“適才聽到公子與湖中吟詩,只是此詩,我卻是從未聽過,不知是何人所做?”
寧江道:“只是舍妹突然想要聽詩,小生臨場隨興而作罷了,不知姑娘在此,打攪了姑娘清靜,抱歉。”
女子訝道:“原來竟是公子自己所做?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能做出這般佳句,公子絕非無名之人,敢問公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