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間地獄般的慘況,失去頭顱的屍體,被分屍的血肉,一處牆角下,是半截下身,兩丈外的另一邊,被腰斬的少女,一邊哭泣一邊向前爬著,血水在她的腰下拉成了一灘長長的血痕。
這就是最早在銅州出現的那隻怪物?武將震驚的看著它……它到底是怎麼進入京城的?
怪物一聲怒吼,衝破了圍牆。
“抓住它!”一聲喝令。
被文氣加持的兵將,從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衝上,金革齊鳴,血氣瀰漫,星月無光,人心惶惶。
另一邊,一座樓閣的高處,男孩揹著九龍杯,雙手抱胸,看向遠處被圍攻的怪物。
在那些兵將被怪物吸引了注意力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趁機翻牆溜走。此刻,越來越多的兵將趕了過來,將怪物重重包圍。然而,不管他們的刀槍、劍戟如何劈砍在怪物身上,都猶如砍在金石上一般,始終無法傷到怪物。
怪物橫衝直撞,刷,一波箭矢射向怪物。那一瞬間,怪物中了上百箭,所有的箭卻又都噼噼啪啪反彈而回。咆哮。衝撞,怪物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從高處看去,猶如一隻大象在無數的螞蟻間肆虐。
又一名儒將趕來,進一步增強著周圍士兵的氣勢,但對那隻怪物,並沒有任何用處,然而這裡是京城,不管它如何強悍。那些武將、兵士也全都無法退卻。
男孩冷冷立在高處,冷冷的看去,失去了那四名黑衣女子的制約,那怪物更加的兇殘與狂暴,而它所衝撞的方向,依舊是他所在的位置……
***
最先趕到現場的武將,喚作趙昕。
趙昕的職務是侍衛馬軍司都虞候,他並不是科舉出身,自然是沒有文氣,然而一身武藝。在軍中也是翹楚。
眼看著那怪物不斷傷人,他一聲大喝,驀地從馬上躍起。凌空旋身,長槍在空中掄了一個大圈,狠狠地砸在怪物背上。啪的一身,長槍竟然折斷,而怪物只是往前踉蹌了兩步,回身一甩。
趙昕斷槍一擋,甩在他槍上的是半截屍體,雖然被他擋住,血肉卻往他這般濺了過來。他急急後退,卻仍是被濺了一身。
那怪物卻對他全無興趣。充滿戾氣的,繼續往某一個方向衝去。彷彿那裡有著什麼,在吸引著它。
啪啪啪啪啪,幾道鐵索飛起,套在了怪物身上。
出手的,是隨著兵將一同趕來的、三法司衙門的捕快,對付這種單打獨鬥的兇犯,他們顯然更有經驗,見這怪物竟是刀槍不入,立時甩出套索,想要束縛住怪物。
怪物在震天的吼聲中,抓著縛在它身上的鐵索,瘋狂的轉圈。
自從發現它所追逐的獵物以來,就一直被那老鼠一般的小東西帶著走,那種滑不溜秋的感覺,已經讓它暴躁到了極點。血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那兇殘的本性始終無法得到真正的發洩,瘋狂,憤怒,被戲耍與被玩弄的感覺,進一步激發了它那半人半獸的野性。
呼呼呼呼!抓著鐵索的捕頭們,竟被它那不可思議的大力,甩得車輪般轉動,直到支撐不住,紛紛脫手,其中兩人撞上了石像與高牆,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一人飛入了周圍的槍林,被不及迴避計程車兵手中的長槍刺了個通透。其他幾人也一個個的,都不好受。
嘭!怪物以它那握緊之後,如同鑲在拳頭上的五支彎刀一般的獸爪,在衝刺中轟碎牆面,破牆而出。
在它所經過的方向,慘叫連連,血水一波波的濺灑。
趙昕與他身後發出文氣的儒將,各自摸了一把冷汗,從軍這麼多年來,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可怖的傢伙,這倒底是什麼東西?妖怪?野人?還是成精成怪的兇獸?
不管它是什麼,他們都不得不繼續追去。
遠方高處的男孩,眼看著那怪物再次朝著自己的方向衝來,心生一計,冷笑一聲,沿著石壁滑下,往另一頭奔去……
與此同時,一座橫跨浚河的橋樑下,一艘貨船停在那裡。
船上,站著一名美豔的女子,女子放下手中的短笛,緊緊的皺著眉頭。
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身穿黑衣,額上現有火焰印記的少女,少女彼此對望,都有一些不知所措。
“幻月大人!”一名男子,在那手持短笛的美豔女子身邊低聲說道,“再不離開,我們也早晚會被發現,到那時就真的麻煩了。”
那女子往遠處看去,那個方向,獸吼與慘叫不絕於耳,到處都是火光。顯然,想要將那隻怪物“回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她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