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春箋麗同樣往另一邊滾去,幸運地躲過了一劫。後方一聲暴吼,那怪物怒衝而上,原本想要向男孩追擊的黑衣刀手躲閃不及,整個人被插入他體內的獸爪撕了開來。
裂開的屍體往兩側拋去,血水在空中飛灑,怪物在血水中衝過,裹著暴吼聲衝向男孩。男孩幾乎是沒有任何停留的,翻過了一堵牆,緊跟著牆就被怪物撞毀,在不知道是哪家達官顯貴後院的園林中,此起彼落的追逐戰,猶未停歇。
在他們的後方,幸運的躲開一劫的春箋麗,寶劍支地,半跪在那裡,左手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怔怔看著消失在撞出缺口的圍牆中的、一小一大兩道身影。
祭司大人所說的,早晚會為我教帶來後患的“破天之人”……竟然是個男孩子?
另一邊,與她同來的黑衣少女,已是腿間溢血,撲到在地,在血泊中顫動著無助的身體。
而就是這個時候,一連串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顯然巡防的外城駐兵正在往這裡趕來。幾名黑衣人飛奔而至,抱起那瀕死的少女。頭皮發麻的裹起被怪物撕碎的屍體,匆匆離去。春箋麗同樣不敢多呆,提著劍往另一端奔去。
更多的黑衣人。從兩側,不斷的往被怪物追逐的男孩包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男孩彷彿總能夠知道他們的位置,每每在重要關頭,避開他們的最強點,讓他們始終無法將他堵住。
今晚的行動,對他們來說極其的重要,明天就是對大周王朝最重要的殿試,他們在京城裡。能夠不為人所知地調動的高手都在這裡,大多都在一二流之列。再加上那隻可以說是刀槍不入的怪物,即便是宗師級的高手,按理說也可以留下。然而,那男孩就像是滑不留手的泥鰍,總讓他們有種用不著力的感覺。
京城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樣的男孩子?
陣雨之後,潮溼的地面,傳來噼噼啪啪的奔跑聲。
一處水窪濺起汙水,幾名黑衣人飛奔而過。另一邊傳來一聲悶哼。那是他們同伴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震響與爆裂,等他們趕到時,地上躺著一具屍體。額頭一片黑腐,腹部猶如被野獸踩過。
其中一名黑衣人,不得不留下來處理同伴的屍體,另外幾人繼續追擊。處理屍體的那人,將死者背起,沿著另一條巷子奔去,遠處樹木碎裂、石塊崩開聲音連續不斷,塵土在月色下,繞著一個大圈。呯呯嘭嘭,由遠而近。
揹著同伴屍體的黑衣人。驀地扭頭,看向右手邊的圍牆。亂葉飛舞。煙塵在月色下衝騰。一個小巧的黑影翻過了圍牆,凌空躍向了他。
黑衣人心知不妙,甩開背上的屍體,就去拔腰上的武器。男孩振開雙臂的身影,猶如月色下的蝙蝠,以極快速度由遠而近。兵刃斜斜的撩起,斬出寒光。呼的一下,男孩以完全違反常理的軌跡,避開刀刃,從他的頭上翻過。
嘭!圍牆爆開,巨大的體魄緊追在男孩的身後破牆而出。黑衣人瞪大了眼,在他的眼中,怪物的拳頭越來越大,獸掌緊握,五個如同利刀一般的獸爪恐怖的併攏在一起,冷光閃耀……砰!
堅硬的頭骨猶如雞蛋一般輕易的被轟破,血水與腦漿在瞬間衝起,呯呯嘭嘭的混響快速遠去,被撞飛在牆壁上的失去頭顱的屍體,反彈倒地,在汩汩的血泊中顫動。
另一邊,一夥黑衣人匆匆趕到,看著這裡的兩具屍體。
留下兩人在這裡運走屍體,以免落在三法司衙門和巡防營手中,其他人正要繼續追擊。
其中一人忽道:“等一下!”
另一人猛的扭過頭來:“還等什麼?”
那人低聲道:“我們……死了多少人?”
其他人怔了一怔,緊接著心底都有些發寒。
明明是跟著那隻怪物,追殺那個男孩,為什麼死來死去,全都是他們的人?
“啊!”一聲慘叫,在他們左前方的另一邊響起。
“他……在狩獵我們?!”其中一人忽道。
這些人彼此對望,在反應過來的這一瞬間,俱是頭皮發麻。明明是追擊獵物的狩獵者,獵物被他們追得到處亂逃,然而莫名其妙的,他們身邊的人就在一個個的死去……到底誰是獵物?
就在這時,神秘的哨聲響了起來。聽到這哨聲的同時,他們俱都鬆了一口氣,這是撤退的暗號,顯然,想要在巡防的兵將趕到之前,解決掉那個男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又或者說,這般下去……多半是他們被解決掉?
“走!”他們掉轉頭,匆匆而去。
內城,龍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