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人的包圍中,束胸襦裙的少女擺出冷漠的樣子,並未說話。
淺紅襦裙的少女則是抬頭看著石上的男子,道:“這位阿彩姐,是從蠻族邪相神冊宗倍手下叛逃出來的,她的家人和族人都被邪相所害。小女子喚作薛紅線,這是我師妹聶隱娘,江湖上給個薄面,將我二人稱作混江雙蛟。我二人救下這位阿彩姐,卻與她一同被蠻軍追殺,希望眾位好漢能夠放我們過去。”
戴斗笠的男子道:“混江雙蛟?不曾聽說過這個名號。”
淺紅襦裙的佩劍少女道:“我師姐妹二人以往只在長河和江南一帶走動,這還是第一次到北方來。在江南,我們可是無人不知的。”
那男子道:“追殺你們的人,既有突欲座下的幽陀五霸,又有柳蔓身邊的幽凰五嬌,同時還有大量的兵馬往這個方向調動。搜捕你們的通緝令也填滿了周邊城鎮的各處,知情不報的人,馬上就會成為蠻軍的敵人。豹王察割方死,神冊宗倍人還在昊京,卻為了你們這般大動干戈,怎可能僅僅只是叛逃那麼簡單?”
春箋麗回過頭來,與小夢對望一眼,兩人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春箋麗心中忖道:“雖說這些人,看上去應該與蠻軍不是一夥的,然而世事難料,以神冊宗倍和他的手下的詭詐,也不是沒有故意誘騙我們,讓我們透露出與墨門的關係、以及跟善公主的聯絡方式的可能。況且,與蠻軍不是一夥,也未必就真的是好人,或者說,如今天下大亂,各方勢力交錯複雜,他們是什麼人都有可能。”
應該透露到什麼樣的程度?快速動念完畢,她一抬頭,道:“神冊宗倍追殺我們,是因為這位阿彩姐,帶著一個非同尋常的秘密,神冊宗倍不希望這個秘密讓太多人知道。”
戴斗笠的男子道:“什麼秘密?”
淺紅襦裙的少女道:“我不能說。”
戴斗笠的男子冷然道:“不能說的話,那就回頭。”
淺紅襦裙的少女握住寶劍:“我們不會說,卻也不會回頭。更何況,你們憑什麼讓我們回頭?難道這裡的山是你們開的?這裡的樹是你們造的?我們憑什麼走不得?”
戴斗笠的男子不怒反笑:“既然你們問了,那我不妨告訴你們。要說這裡的山是我們開的,這裡的樹是我們造的,這話也沒有錯。不客氣的說,再過去的路,就算讓你們走,你們也走不成這片吟澤。你們想要逃出蠻軍的追殺,在這一帶,只有我們能夠幫助你們。那麼問題來了,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蠻族邪相狡詐,詭計多端,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蠻軍的細作,故意被追殺然後逃到這裡,等我們救了你們,把你們帶進我們的地盤,轉過頭來就裡應外合,洩露我們的情報?”
春箋麗道:“你想怎麼做。”
戴斗笠的男子道:“如果你們真是蠻軍的敵人,那就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任由我們捆綁矇眼,到了裡頭,先暫由我們關押,等我們查清楚後,自然會放了你們。”
春箋麗笑道:“那麼,同樣的問題來了,我們又怎麼知道你們真的跟蠻軍沒有關係?據我所知,這附近,包括七里鋒在內,許多地方的團練,都已經歸順了蠻軍。我們放下武器,落在你們手中,轉過頭來就被你們送給蠻軍了,那卻又如何是好?”
戴斗笠的男子冷笑道:“你們會往這個方向逃,那必是知道,這一帶並不全在蠻軍的控制之下。否則的話,不往南邊的深山逃,反而沿著視野開闊的湖邊往這個方向逃,這是什麼道理?”
春箋麗道:“好吧,就算你們現在還沒有歸附蠻軍,但誰又知道是不是隻是在待價而沽?抓到我們後,直接把我們賣給蠻軍,然後順勢投靠,自抬身價,這也是可能的。”
戴斗笠的男子心想,這丫頭伶牙俐齒,先故意透露出一個“邪相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然後便是密不透風的各種拖延,她自是知道,如果真的存在著這樣子的一個秘密,我們就很難放著她們不管。只是,她們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春箋麗忖道:“看來這些人的確跟蠻軍不是一夥的,而且,這般拖下去,陷入僵局也不是辦法。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抬著頭,繼續看著戴斗笠的男子:“敢問這位壯士大名?”
戴斗笠的男子道:“你們既然往這個方向逃來,難道不知道我‘飛瀑狂刀’解無刀?”
春箋麗心想:“既是無刀又是狂刀,看來‘解無刀’只是他走江湖用的名字,‘飛瀑狂刀’則是江湖人送給他的名號了。看他為人頗為沉穩的樣子,名號中卻有一個‘狂’字,應該跟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