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軍的大戰,勢在必行,對於鶻後這種級別的高手,我們原本就是有所防備的,由此可知,你擔心的問題不在這裡,那麼,你所擔心的到底是什麼?”
寧江說道:“拜火教。”
甘玉書沉吟道:“拜火教?我想不出拜火教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怎麼做?華蠻大戰在即,拜火教想要坐收漁翁之利,但是想要成為漁翁,也要有漁翁的實力,蠻軍兵強馬壯,有宗聖級的勐查刺,和鶻後這種‘特定條件下的宗聖’……你是這麼說的吧?我們這一邊,如今也是眾志成城,同樣有蝙蝠公子和梅劍先生兩個宗聖,在這種情況下,拜火教哪來的本錢,坐收漁翁之利。”
他已看出,寧江與他說了這麼多,實際上,也是為了透過與他之間的問答,來整理其腦海中的頭緒,也正因此,他順著寧江的思路繼續往下問去。
寧江來到窗前,往窗外看去,天氣依舊寒冷,一些早春裡的花朵,卻已經抽出花蕾。看著北方,他繼續沉思:“隕石落泰山的事,跟蠻軍絕對無關,既然不是蠻軍做的,自然就是拜火教弄出來的名堂。拜火教在這個時候,弄出這麼大的名堂,絕對是為了更大的本錢……但是這種時候,她哪來的本錢?除非……除非……”勐然間震了一震。
甘玉書道:“你想到了什麼?”
寧江喃喃的道:“大、宗、邪?”勐然喝道:“紫蘿!”
孫紫蘿從外頭急掠而來,看著臉色突變的青年:“公子?”
青年沉聲道:“速速派人往給龍虎山送信,告訴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在四個月內,造出五千支玄武槍!告訴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也看得出公子此刻的緊張,孫紫蘿趕緊去了。
甘玉書道:“喂喂,你不要吊胃口啊,大宗邪是什麼東西?玄武槍又是什麼鬼?”
青年看著窗外,臉色分外的凝重:“毀滅……和生存!”
***
延綿起伏的山嶺間,滿是泥濘的地面,一座座火炮架在車輪上,被身穿棉衣的將士拖行。
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小雨卻幾乎沒有停過。這樣的天氣,實際上比下雪還要更加難熬。
在隊伍的前方,親自帶著兵士拉車的,是“雙槍將”盧雲飛,以前在箭雁十八雄中排行最末,乃是第十八當家,但一身武藝,在眾兄弟中卻是中上,白馬銀槍,靠著頗為瀟灑的賣相,在西南一帶風頭頗勁。
如今,他穿著破舊的棉襖和長靴,在陰雨綿綿的蜀中,和其他人一同拉著大炮,不時的吆喝幾聲。
戰績和士氣、軍紀,許多時候,的確是呈正比的,勝利讓整支軍隊計程車氣愈發的高漲,士氣的高漲,又帶了更好的軍紀和麵貌,從而迎來更多的勝利,形成了一個整體上的良性迴圈。
以前的盧雲飛,鎧甲鮮明,戰袍華美,感覺上,卻不過是個佔山為王的寇首,此時錦袍破舊,和底層的兵士一同在泥濘間打滾,反而覺得自己成長成了一個真正的將軍,令行禁止,紀律嚴明,雖然不容私情卻反而更加受到底層兵士的尊敬和愛戴,這樣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感到詫異。
如今百家復興,不加入某家某學,走出去都不好吹牛,他自然也理所當然的,加入了兵家。不過日常裡,除了研讀軍師刊發的《太公兵法》之外,更多的,還是在實際的經驗中摸索。實事求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尤其是兵法這一塊,舊有的戰術已經被逐步打破,許多地方,原本就需要與時俱進。
在這樣的寒冷冬季裡,火炮、火器以及各種軍資,在蜀中這種地方原本是難以運輸的,好在墨門也派了不少精通木甲術的墨者,前來協助,造木馬,修棧道,各種改良的車輛,也的確是幫了大家許多忙。聽說,還有墨者與道門的人,正在一同研究利用勐火油和精鐵來製造可以自行行走的鐵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造得出來,不過看這樣子,就算能夠造出,這一戰恐怕也等不及了。
倒是聽說,他們的後方,正在加班加點的修建一種名為“車軌”的東西,類似於將棧道直接放置在石塊碎石鋪就的地面上,置上平行的兩條木軌,再以特製的車輛放置其上,以馬拉行,能夠日行數百里,等它一修建完畢,後方的物資,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送到前線來,到時,糧食、火藥等等物資,再也不需要去為其擔心。
聽說這種車軌,最早是寧丞相提出,經過了墨者的研究和反覆推敲,認為可行,然後就開始熱火朝天的設計方案,就此幹了起來。
雖然作為進攻蜀城的前鋒,盧雲飛是很難等到它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