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上一陣忙碌,丞相府這一邊,其實也並沒有比往常清靜多少,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前來詢問丞相的去向,有人疑惑,有人不安,也有人猜測著某人是否遭遇到什麼意外,在暗中欣喜,想著是否屬於他們的機會已經到來?
前院的事,自然有雷鶴道長、孫紫蘿等其他人去處理,後園中的三個女孩,大多數時候,則基本上都是清閒著的。
她們的心中,同樣也在擔心,那一晚,他的離去實在是太過匆忙,在她們以往的印象裡,幾乎就沒有什麼事,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全都是那般的有條不紊,彷彿全都是在他的計劃之中。
然而現在,他卻連著消失了好幾天,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直到那一天夜裡,睡夢中,紅蝶猛然驚醒過來。睜開眼睛,牆角燭火閃動,在她的身邊,寶桐與小鷺還在睡夢中,並未醒來。
藉著自身的體質,和那人的教導,在這個玄氣大盛的年代裡,也差不多有了以前的“準宗師”這一實力的紅蝶,在感應上自然要比兩個姐妹靈敏得多,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立時知道,必定是他回來了。
這個地方,周圍原本就有許多高手保護,除了孫紫蘿,其他人也不會隨隨便便來到後園。她坐了起來,看向一旁,寬大的被子,依舊為某人留下的空位,窗外,有紅光若隱若現的覆來,顯然是有人掛起了燈籠。
輕柔的批衣起身,又加了一件披風,她踏下木臺,穿上了屬於她的繡花鞋。寶劍掛在了門邊的木壁上,不過她並沒有去拿,就這般離開了屋子,來到外頭。
遠處,一排排延伸的燈籠,在夜風中光暈交錯,星月並沒有太多的光芒。花園中,許多初春的花兒已經開始泌出香氣。
外頭很冷,她緊了緊風衣,從人字形的屋簷下穿過,經過了一座八角的烘漆木亭,亭下溪水流淌,那冰冷的水氣,在她的感知下,於水面升騰。又繞過了一處假山,她看到,抱著一個女孩的青年從院門的那一頭走來。
女孩在她的懷中昏睡著,燈籠的光影實在太淡,讓紅蝶無法看清她的模樣。
“寧哥哥……”她輕輕的道。
青年向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
***
第二天一早,知道寧江回來的甘玉書趕到了他的府上。
“發生了什麼事?”在見到寧江的第一眼,他便直接開口問道,如果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寧江顯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突然離開。
“沒什麼,一點小事。”寧江淡淡的道,“巴蜀那一邊的情況怎麼樣?”
甘玉書說道:“司壁洞落在了李胡和他的蠻軍手中,這個時候,紅巾軍、威遠軍那一邊恐怕已經跟蠻軍開始了接觸戰,光州還被蠻軍完全控制著,但是巴蜀北面的潞州那一邊,各山的山寨已經在金嫫姥姥和木援的號召下,紛紛向我軍投誠,那一帶山高水險,並不是蠻軍的進攻路線,藉著這一條線……”
“我知道!”寧江點了點頭,“長河這一邊呢?”
“你今天還真是沒什麼耐心啊!”甘玉書無奈的道,“長河下游北岸的豐樂,梅劍先生親自領軍,再配合大量武林人士,但是詳攻為主,吞鵬軍在張據池率領的水師幫助下,四天後在武州明嶺出擊,其他各路人馬配合作戰,目前的局勢,總體上,還是在我們的計劃之中。另外,北方有訊息傳來,黑山軍的首領張雁,被孟神君生擒,已經在陣前斬殺,這雖然是蠻軍刻意放出來的風聲,但應該屬實,失去了張雁,黑山軍基本上就徹底毀了。好在宗沼那邊,還在堅持著,子晉應該會設法利用潞州的那些險嶺,為宗沼的宗家軍提供幫助和資源,不過孟神君的下一步,也必然是宗家軍。”
寧江淡淡的道:“宗家軍不會有那麼容易被消滅……墨門那一邊,有什麼訊息?”
“從各種風聲來看,形勢恐怕是真的不妙。伏熊谷被破,古山岩和眾多墨門精銳戰死,善公主下落不明,有人說也已被殺,有人說是重傷逃了……”說到這裡,甘玉書看了看寧江。
“我這一趟,就是出海去接被秋水薦救下,往南方送來的善公主,她傷得很重……但幸而未死。”
“這樣啊!”甘玉書苦笑道,“墨門的中層,恐怕是已經被拜火教滲透,隨著古山岩一死,善公主傷逃,各處隱藏的據地紛紛被拔起,元氣大傷,基本上,已經很難再有所作為。除了善公主與古山岩,墨門的另外兩名高層,有確切的訊息,鬱金鬥被蠻軍派出的殺手圍上,雖然幸運的被擁有巔峰級宗師實力的‘甘霖劍’周公貴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