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輛馬車:“父親,我已經按著父親教我的那些,一字不漏的說給太子聽了……父親,我就不懂了,既然聖上那般想要對付那姓寧的,乾脆直接下手就是,怎就被一個流言蜚語就弄成這樣?”
“你這小子,懂得什麼?近來給我收斂一點,不要再做那些有的沒得的醜事,好歹給我注意一點影響。”車中的人哼了一聲,教訓了幾句。
過了一會,呂鄶出了馬車,馬車離開巷子,在一批高手的保護下,緩緩前行。一人來到馬車旁:“大人,接下來要去哪裡?”
“到禮部去吧,禮部那幾個蠢貨。澤城馬氏的那個案子,蠻軍侵入澤城時,這馬氏被輪受辱之後,竟暗藏剪刀刺傷辱她其中一名蠻子,被亂刀砍死……你說這地方官是怎麼辦事的?這女人烈是烈,但不管是自願還是其它,終究是失了貞的人,就為了她刺蠻子的這一刀,就要給她立牌坊?這些蠢物,白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越來越不把禮教當一回事了。”車中的人冷冷的道,“這世上啊,總有那麼些人,都做了表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
***
皇宮之中,寶桐公主臉色蒼白,在路上走著。
紫黃二色金百蝶對襟襦衣,內中襯了一件蔥綠抹胸,外頭罩了一件淺紅半臂。雖然走在紅簷翠瓦的屋簷下,但是這悶熱的天氣,並沒有因為陽光被遮住而顯得清涼。
抬起頭來,往遠處的天空看去,這一處烈日當空,遠方卻已經開始積起了一絲絲壓抑人心的烏雲。看起來,陣雨是免不了的,只是會不會下到這裡來,卻有點不太好說。
回到自己的屋子,宮女取來了冰塊,讓屋裡變得清涼了些。寶桐公主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面發了些呆。過了一會,外頭珠簾晃盪,宮女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
寶桐回過身去,很快就看到皇兄負著手,慢慢的走了進來。
“寶桐,你剛才去了哪裡?”宋俊哲看了看她。
“我、我……”寶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都聽到了?”宋俊哲擺了擺手,“那寧江想要逼父皇將你下嫁給他,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的奸計得逞……”
寶桐忽的說道:“呂鄶的話不能信。”
宋俊哲皺了皺眉,往她看來。
寶桐低聲說道:“皇兄那呂鄶的為人,難道您一點都不知情?他在外頭做的那些醜事,簡直就是明目張膽了,他根本就不是好人……”
“我知道,我知道!”宋俊哲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是他強擄民女,還將人的家人全都抓去……”
“都說了是民女了,真正有來歷的姑娘家,他也不敢亂碰,不管怎麼說也是呂相的兒子,分寸還是有的。”宋俊哲坐在桌邊,抬起頭來,看著妹妹那頗有些震驚的目光,想了想,“寶桐,你以前都是在宮中,不好的事情,也沒什麼機會見到。其實像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如今父皇還有重用呂相的地方,這些事情,按著就是。將來要是不用呂相,隨時都可以翻出來,教子不嚴就是他的大過。再說了……其實也都沒什麼證據,都是風言風語罷了,你不要聽外人瞎傳。”
無法相信連哥哥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寶桐一時間有些遲疑。外頭的世界,與她以前所想的,有著很大的不同,雖然隨著年齡的漸大,她也開始慢慢的明白了這一點,然而皇兄這般的輕描淡寫,以及彷彿看著天真孩子的好笑態度,讓她開始真正意識到……的確是沒有人把那些惡行當做一回事。
對於父兄,還有朝堂上的那些官員們來說,呂鄶所做的那些,都是有分寸的,真正有身份有來歷的姑娘家,他不敢碰……這樣就夠了。
適才去皇兄那裡的目的,是希望能夠請他幫自己,去向父皇說請,不要將鷺兒賜婚給呂鄶,原本想著,對於呂鄶所做的那些事,皇兄只要知情,就不會不管,然而此刻的她,才真正的明白,呂鄶有錯,但是對於朝廷來說,也許他最大的罪過,就是過於明目張膽,私底下,像他這樣的過錯,怕是每日都在發生著吧?
她咬了咬嘴唇:“可是,皇兄,據我所知,呂鄶也不過就是一個紈絝之徒,朝堂上的事情他一竅不通,剛才跟皇兄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有人借他的口來挑撥。”
“挑撥什麼?”宋俊哲冷笑道,“那寧江沽名釣譽,拿著其他人的功勞,不斷的為他自己造勢,人所共知,還需要他人挑撥?呂鄶不說,難道我就不知?還是說,你也跟外頭那些蠢丫頭一樣,見都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