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城的王宮裡,鶓哥的臉龐陰狠而又猙獰,對著前來開會……或者是前來聽他喝罵的官員,發散著騰騰的殺意。 .更新最快
這樣的會議,近來就不曾斷過,鶓哥其實也覺察到了自己的煩躁,然而這些無能的官員,每一次都讓他火冒三丈。
再一次的,狠狠的訓斥著這些人,然後喝令他們出宮,鶓哥陰沉著臉。
在他的身後,坐在席上的明巫祝師道:“王上,此時急也無用,王上若是不穩,底下的這些人愈亂,我們也就愈難以對付來犯的敵人。”
“看看這些人做的好事!”鶓哥額頭青筋跳動,鷹鉤鼻在火光中,勾勒著一抹陰影,“讓他們盤查每一個華夏人,防止有內奸內外串通,可他們是怎麼做的?這些人,想錢都想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竟然還敢這般胡來?”
明巫祝師無奈的道:“我軍軍紀不嚴,這也是誰都知道的事。讓他們收手,他們就怠務,給他們權力,他們就亂來。讓他們去盤查底下的華夏人,他們不借機壓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然則這個時候,正值用人之際,各山各洞的洞主,被給他們一些好處,也難以讓他們盡心做事。”
“我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麼,”鶓哥坐回席上,冷冷的道,“無非是覺得我們沒什麼希望了,不是現在被周軍趕回西嶺,就是將來被蠻軍趕回去,所以人人都像撈最後一把。周朝佔據了巴蜀近千年,對於西嶺的三荒九嶺二十七洞,最終也只能一邊打壓一邊安撫,他們覺得,最多縮回西嶺,還可以過以前的日子,最多就是把我這個王上交出去……這些人想的倒是很好,就不怕我拉著他們一起下油鍋?”
“今時早就不同往日,那些人看不清這一點,是他們的愚蠢。”明巫祝師緩緩說著,隨著他的話語,周圍的火光彷彿也在如同鬼魅般晃動,“不管將來是誰統治了天下,西嶺都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樣。更何況,以前的藏地鳥不拉屎,即便是連我們都不怎麼看得上,華夏的天子看不上藏地,西嶺在其眼中自然也猶如雞肋,自從玄氣大盛之後,也不知發生了何事,風水急劇改變,處處春回大地,跟以前已經是完全不同。將來的華夏之主,佔據了巴蜀之後,勢必也要併吞藏地。”
鶓哥緊緊的皺了一下眉頭,對於藏地發生的異象,他也試圖調查清楚,但卻始終一無所獲。在最初知道藏地發生的各種神蹟般的異象之後,他甚至還覺得那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現在看來,竟是禍源居多。
“巴蜀必須保住。”明巫祝師道,“只要能夠守住巴蜀,連帶著藏地,也成了我們的後花園,保不住巴蜀,縱然縮回西嶺,整個西嶺也將分裂成無數塊。西嶺這種地方,固然是窮山惡水,對於各嶺的苗人,蠻軍也好,華夏也好,都難以真正剿除乾淨,但反過來,也正因此,一旦再次分裂,各山各洞就難以再團結一心。”
鶓哥恨恨的道:“早知如此,那個時候,寧江從巴蜀經過時,就應該把他殺了。”
明巫祝師搖頭道:“然後接下來,到了明年,還不是無法對抗蠻軍?寧江的本事,的確是大出我們意料,想不到這種情況下,居然都會被他團結起整個南方。但是說到底,一切還是看實力說話。他來時,我們不跟他談,無非是對南方的土地還有野心,我們往南方用兵,被他們打了回來,那麼,只要能夠將他們打回去,接下來,他們就不能不跟我們談判。只要我們能夠贏下這一波,捱過這個冬天,到時候就是我們與周廷一起抗蠻的三分之勢了,如果做不到,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形勢比人強,如此而已。”
鶓哥心知,這個時候後悔沒有殺寧江已經是遲了,只是心中終究還是不甘,心念一轉,他冷然道:“上一次他來之時,巫鬼教的五毒花娘,竟然為了他,去跟危兀洞的人發生衝突。現在想來,前兩年,金嫫姥姥曾去過江南一趟,回來後,就基本上不再摻和我軍之事,原本與吾子談好的兒女姻親之事也突然作罷,暗處有訊息說,巫鬼教與寧江那廝早就有所勾結,莫非真有此事?”
明巫祝師略一思索,沉聲道:“金嫫姥姥去江南那一趟,雖然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折翼而歸卻是肯定的。但要說她跟寧江勾結,可能性卻是不大。寧江的主要後盾之一,便是以龍虎山為首的南方道門,龍虎山與巫鬼教、西天師教之間的恩怨,想必不用老朽多說?巫鬼教與寧江之間暗中勾結之事,不過是青獅嶺和危兀洞那一邊,不憤於上次受辱之事,暗中散佈對金蠶嶺不利的流言罷了。”
鶓哥冷冷的道:“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金嫫姥姥控制著金蠶嶺和巫鬼教,她的大徒弟蜀葵娘也掌握著